西尔维觉得很是滑稽,一个持枪的匪徒称呼自己朋友,还要给自己留一笔钱,可能吗?脑子里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对方手里有枪,除了乖乖照做,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一会,他就打开瓶盖,把瓶子凑到鼻下闻了闻,很快,他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两三秒钟后就失去了知觉。
冼耀文在西尔维晕过去之前把瓶子收了回来,盖上瓶盖,扒开西尔维的眼睑观察一下,确认他确实晕过去,才把头探到窗外,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待车里的味道挥发,冼耀文冲储蓄飞打了个手势,对方便从隐蔽处跑出来,一个箭步上了车斗。
……
六个小时后,冼耀文一行到了诺曼底,按照承诺,冼耀文在西尔维的口袋里留下了十张10元面额的英镑。
在德占时期,法国超过两千亿法郎的工业品被德军掠夺一空,四分之三的工业原料被搜刮殆尽,四成的农产品被德军掠取,维希政府还要向德军支付六千多亿法郎的占领费,战争结束时,法国欠美国等国家一万八千亿法郎的债务。
二战结束后的法国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由于在二战中的投降表现,其国际声望跌到了冰点,多重因素之下,法国发生恶性通货膨胀,法郎的汇率遭遇重创,当下的100英镑可以兑换毛10万法郎。
不过法国财政部在非洲殖民地玩了一手相当高明的“非洲法郎”把戏,在殖民地展开掠夺以补贴法国本土,这导致法郎在本土的购买力并不如汇率般糟糕。
10万法郎虽然算不上巨款,但要买冼耀文说的那些东西绰绰有余,西尔维一家还能在一段不短的时间保持较高的伙食水平。
在诺曼底,冼耀文一行买了直达伦敦的船票,于次日中午饭点前抵达伦敦。
一如在巴黎的操作,先找一个廉价旅馆住下,冼耀文陪三少爷逛了一天伦敦,美景、美食都享受一遍,到了第二天,他让其他人在旅馆待着,自己在报刊亭买了报纸,找了家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看报纸。
有一部电影叫《伯纳德行动》,主要讲述一个犹太人索洛维奇在纳粹集中营制作英镑伪钞的故事,电影情节大部分是虚构的,但故事的原型却是真的。
二战时期,德国有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阿尔弗雷德·瑙约克斯,他想到一个通过发行大量英镑伪钞搞垮英国经济的计划,深思熟虑后,瑙约克斯把自己的计划呈交给了海德里希,后者看过之后非常欣赏,他不但同意了计划,还提议把美元也列入伪造目标。
计划呈递到希特勒那里,他考虑到美国并未向德国开战,否决了伪造美元的提议,只同意伪造英镑,计划确定之后,由海德里希负责执行。
海德里希把具体的任务交给了帝国中央保安总局第四局,后者成立了一个叫“sharp4”的新部门监管此事。
1942年的夏天,党卫军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开设印刷伪钞的工厂,伯纳德·克鲁格少校领导伪造工作,这就是“伯纳德行动”一名的由来,但其实这个名字是以讹传讹,在德国的档案中,计划名称叫“安德鲁行动”,又被称作“一号行动”。
为了计划顺利执行,纳粹集中了当时德国最优秀的雕刻专家、造纸技术专家和数学专家,又从集中营里搜罗了一批曾从事伪造钞票或证件的犹太人,电影的男主角索洛维奇就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萨克森豪森的印钞车间只能印出质量奇差的英镑,直到1943年从土耳其买来英格兰银行制钞的专用亚麻,伪钞的质量才有提升,能达到中等的水平。
后来,又从阿姆斯特丹的监狱找来了世界顶级伪钞大师斯莫里扬诺夫,印钞车间才印出与真钞几无差别的“真”英镑,唯一的破绽就是序列号。
毕竟破解了序列号规律的意义也不是太大,英国央行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用了哪些序列号段,不过好在这时候根本没有识别钞票序列号的技术,只要序列号符合规律,“真”英镑就能花出去,还能堂而皇之分散存入银行。
就这样,萨克森豪森的印钞车间一直开工到1945年苏军逼近,才把设备和人员转移到毛特豪森集中营在奥地利埃本湖的下属营区,印刷工作在那里继续进行。
当年的5月3日,美军打进了奥地利,看守印刷车间的党卫军部队将几十大箱的“真”英镑装上卡车,扔下囚犯仓皇驾车向南逃离,拥挤的难民阻塞了车队的去路,惊惶失措的党卫军只能把车上的钞票沉入托普利茨湖的湖底。
显然,在真实的故事中,“真”英镑能伪造成功,与电影男主角索洛维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与其他的犹太人关系也不大,犹太人在安德鲁行动中扮演的只是印刷工的角色。
但在《伯纳德行动》电影中,“真”英镑能制造成功,主要功劳扣在了索洛维奇头上,光环给了参与行动的所有犹太人,这就不得不说到犹太人的洗白计划。
上一世,冼耀文的母亲是一个犹太基金会的长老,该基金以商业活动为主,鲜少涉及政治活动,但基金会每年都会有一大笔预算投资到文学和影视剧领域,用以扶持创作能改善犹太人在世人心目中形象的作品。
冼耀文接班之后,追随母亲的脚步加入基金会,而他在基金会初始负责的工作就是监管洗白资金,非常凑巧,《伯纳德行动》就有基金会的投资,这就不用奇怪影片会侧重美化犹太人,也不用奇怪冼耀文会对这段往事如此熟悉。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冼耀文和索洛维奇的原型人物,同时也是电影改编小说的作者阿道夫·博格见过几面,两人就安德鲁行动和电影剧本的改编有过交谈,也听对方讲述过一段经历:
当年,党卫军逃走之后,博格紧随其后,带着120万“真”英镑也逃出了集中营,然后辗转来到伦敦,这个时候,他应该就在伦敦享受他的富足生活。
冼耀文来伦敦就是要找博格这位老朋友,双方坐在一起举杯互相倾诉,冼耀文会把自己苦于没有资金创业的困扰告知对方,同时也乐意倾听对方守着一大笔不义之财的烦恼,他还愿意两肋插刀,承担对方一半的烦恼。
当然,再多一点也是可以的,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仗义之人,古道热肠,把钱寄存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少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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