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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明黜陟权奸伏法 慎战守老将骄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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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却说乃颜余党,尚出没西北,头目为火鲁火孙及哈丹等,攻掠边郡未下。经皇孙铁木耳北巡,遣都指挥土土哈等击破火鲁火孙,复战胜哈丹,收复辽左,置东路万户府,嗣是西北稍安。哈丹虽屡来扰边,终被守兵击退;只海都屡寇和林。伯颜尚未出发,世祖命皇孙甘麻剌一作葛玛拉,系铁木耳长兄。往征,会同宣慰使怯伯等军,共击海都,一面命土土哈移军接应。怯伯阳迓甘麻剌,阴与海都勾通,军至航爱山,怯伯反引海都部众,来击甘麻剌,将他困在垓心。甘麻剌左冲右突,卒不得脱,心中焦急万分。幸土土哈率军杀到,突入围中,将甘麻剌翼出,令他先行,自率军断后,敌众不肯就舍,统跨马追来。土土哈挑选精锐,依山设伏,俟追军将近,先与截杀,佯作败走形状,诱敌众入山,呼令伏兵齐起,一律杀出。敌兵腹背受敌,几乎败溃,亏得人数众多,分队抵敌。杀了一场,究竟有输无赢,只好夺路遁去。

世祖闻报,复议亲征,师至北方,土土哈率军来会,由世祖抚背慰谕道:“从前我太祖经营西北,与臣下誓同患难,尝饮班珠尔河流水,作为纪念。今日得卿,不愧古人,卿其努力,毋负朕意!”应第九回。土土哈拜谢。海都闻世祖亲到,不战自退。

世祖回军,适福建参知政事,执宋遗臣谢枋得,送至燕京。枋得天资严厉,素负奇气,尝为宋江西招谕使。宋亡,枋得遁入建阳,卖卜驿桥,小儿贱卒,亦知他为谢侍御。至元二十三年,世祖遣御史程文海,访求江南人才,文海博采名士,选得赵孟适、叶李、张伯淳,及宋宗室赵孟等,赵孟字子昂,为宋秦王德艻后裔,善书画,冠以宋宗室三字,

所以愧之。共二十人,枋得亦列在内。时枋得方居母丧,遣书文海,力辞当选。嗣宋状元宰相留梦炎,亦已降元,复荐枋得,枋得复致书痛责,极言江南士人,不识廉耻,非但不及古人,即求诸晚周时候,如瑕吕饴甥,及程婴、杵臼厮养卒,亦属没有,令人愧煞等语。梦炎见书,未免心赧,亏得脸皮素厚,乐得做我好官,由他笑骂。谁要你做过前朝的状元宰相!此编大书前朝头衔,已足令羞。会天佑闻元廷求贤,佯召枋得入城卜易。

既至,劝他北行。枋得不答,再三慰勉,乃嫚词谯诃。天佑曲为容忍,偏枋得愈加倨肆,令他难堪。有意为此。遂反唇相讥道:“封疆大臣,当死封疆。你为宋臣,何故不死?”枋得道:“程婴、公孙杵臼,两人皆尽忠赵氏,程婴存孤,杵臼死义。王莽篡汉,龚胜饿死。汉司马子长尝云: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韩退之亦云,盖棺方论定,参政何足语此?”天佑道:“这等都是强辞!”枋得道:“从前张仪尝对苏秦舍人云:‘苏君得志,仪何敢言?’今日乃参政得志时代,枋得原不必多言了!”天佑愤甚,硬令役夫舁他北行,临行时,故友都来送别,赠诗满几。独张子惠诗最切挚,中有一联佳句道:“此去好凭三寸舌;再来不值半文钱!”确是名言。枋得览至此句,叹息道:“承老友规我,谨当铭心!”遂长卧眠中,任之舁行。途中有侍从进膳,他却不食半菽,饿至二十余日,尚是未死。既渡江,侍从屡来劝食,乃踌躇一番,何故踌躇?看官试猜。复少茹蔬果。及到燕京,已是困惫不堪。勉强起身,即问故太后攒所,及瀛国公所在地,见二十二回。匆匆入谒,再拜恸哭。所以踌躇者,只为此耳。归寓后,仍然绝粒。留梦炎使医持药,杂米饮以进。枋得怒,掷诸地上,过了五日,奄然去世。

世祖闻枋得死节,很是叹息,命他归葬。其子定之,遂往奉骸骨,还葬信州。忠臣足以服枭雄。

还有一位庸中佼佼的处士,姓刘名因,系保定容城人。他并未受职宋朝,只因蒙儿得国,不愿委贽,专力研究道学,笃守周、邵、程、朱学说,并爱诸葛孔明静以修身一语,表所居曰静修。嗣经尚书不忽术举荐,有诏征辟,乃不得已入朝。世祖擢为右赞善大夫。他敷衍了数日,奏称继母年老,乞归终养,遂辞职去。所给俸禄,一律缴还。后复征为集贤学士,仍以疾辞,世祖称他为不召之臣,由他归休。旋于至元三十年去世。赠翰林学士,封容城郡公,谥文靖。刘因有知,恐不愿受。

刘因以外,第二个要算杨恭懿,他籍隶奉元。至元初年,与许衡俱被召,屡辞不起。太子真金,用汉聘四皓故事,延他入朝,与定科举制度,及考正历法。至历成,授他为集贤学士,兼太史院事。恭懿辞归,寻又召他参议中书省事,仍不就征,与刘因同年告终。

元初大儒,应推这两人为巨擘了。特别揄扬。此外要算国子监祭酒许衡。只许衡久食元禄,老归怀孟,至七十三岁寿终。尝语诸子道:“我为虚名所累,不能辞官,死后慎勿请谥,勿立碑,但书许某之墓四字,使子孙知我墓所,我已知足了!”隐有愧意。及死后,世祖加赠司徒,封魏国公,谥文正。衡虽悔事元朝,究竟有功儒教,元制有七匠、八娼、九儒、十匄等阶级,幸有许衡维持,方将周、孔遗泽,绝而复续,略迹原心,功不可没,这且按下不提。

且说世祖自西北还师,驻跸龙虎台,忽觉空中有震荡声,地随声转,心目为之眩晕,不觉惊讶异常。越日得各处警报,地震为灾,受害最剧,要算武平路,黑水涌出地中,地盘突陷数十里,坏官署四百八十间,民居不可胜计。于是命左丞阿鲁浑涯里一作谔尔根萨里。召集贤翰林两院官,询及致灾的原因。各官都注意桑哥,只是怕他势大,

不敢直言。地震之灾,未必由桑哥所致,然桑哥虐民病国,诸臣不敢直言,仗马寒蝉,太属误事。

独集贤直学士赵孟,因桑哥钩考钱谷,有数百万已收,未收还有数千万,纵吏虐民,怨苦盈道,遂奏请下诏蠲除,借弭天灾。世祖遂命草诏,适为桑哥所见,悻悻道:“此诏必非上意。”孟道:“钱谷悬宕,历征未获,此必由应征人民,死亡殆尽,所以不曾奉缴,若非及时除免,他日民变骤起,廷臣得便上书,怕不要归咎宰辅么?”桑哥嘿然无言,方得颁诏。

后来世祖召见孟,与言叶李、留梦炎优劣。孟道:“梦炎是臣父执,操行诚实,好谋能断,有大臣风。叶李所读的书,臣亦读过,所知所能,臣亦自问不弱。”世祖笑道:“你错了!梦炎在宋为状元,位至丞相,当贾似道执政时,欺君误国,他却阿附取容,毫无建白。李一布衣,尚知伏阙上书,难道不远胜梦炎么?”

孟撞了一鼻子灰,免冠趋出。乃与奉御彻里相遇,便与语道:“上论贾似道误宋,责留梦炎不言,今桑哥误国几过似道,我等不言,他日定难逃责!但我是疏远的臣子,言必不听,侍御读书明义,又为上所亲信,何不竭诚上诉,拼了一人的生命,除却万民的残贼,不就是仁人义士么!”你于宋亡时何不拼命,至此却教人拼命,自己又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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