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甘隆两兄弟从外面进来,面色沉重,昌庆一个劲的给朱玲琳道歉,说他们玩过头了,让玲琳原谅他。朱玲琳到现在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昨晚半夜她发起高热,吃了药也不见好,没办法,一大早甘隆就背着人来找大李。连着三次看医生,两兄弟把带回来的漂亮女人玩脱的消息在村里散开,不少人取笑他两,别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现在好了,大李已经发话,玲琳身体虚,不能再做那事,至少调养半年,否则怀不上孩子。听这话,朱玲琳心下大喜,原来这就是大李说的办法。如此也好。回家休养了三天,朱玲琳彻底好转。甘隆隔三差五的早上出门,晚上回来,不知道去干什么。只有昌庆一直守着她。简单的过了一周,朱玲琳找到甘隆出门的规律,一周二、四、五雷不动的出门,回来后带很多日常用品、衣服和食材这些。买的东西都是牌子货,衣服也是好几百一件。甘隆并未收手,不知道去干什么勾当。朱玲琳心里默默把计划提前。找到个机会又约了大李出来。这次两人还是在后山见面,这次没像上次那样,见面就按着她做。朱玲琳见到人是扑在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不要跟他们一起了,你带我走好不好。他们强迫我做了很多变态的事,如果不愿就当着村里人的面强jian我。没办法,我只能顺从。”“我好害怕。你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大李第一次动摇了,“怎么帮?”朱玲琳赶紧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纸,“你信我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是他们拐卖的线路和据点,我画下来了,一字不差。只要你出村采购的时候想办法把这个交到警察手里就行。”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大李紧紧的捏着纸,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在犹豫。很久过后大李才开口:“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没奢求能把他们全部绳之于法,只求受害的女孩能少一个是一个。”朱玲琳抓着大李的手祈求,“事成之后咱们远走高飞,去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我还有你父亲。我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咱们组成个小家,踏踏实实过日子。你不想吗?”大李在听到要把他父亲一起带走时便动了心,他没想到朱玲琳考虑得如此周全。说实话,他早动了带朱玲琳走的心思。如果真能把甘隆几个送进去,他举家搬走,不失为一个绝佳的主意。可事关重大,他还要想想。让朱玲琳耐心等两天,他想想再说。朱玲琳满意的回了院子,她知道大李这算是答应了。三天后,大李出了村,去县城采购药品,没人怀疑。等到县城,他直接去了快递点,把包裹投递给了当地的派出所,没留下任何信息。包裹里详细写了村里参与拐卖的罪犯和他们经常走的路线,包括朱玲琳的一起。做到这里他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只看天意。药品采购齐备,大李又去了好几个银行,把积蓄全转进一张卡里。万一事发,他可尽快带人脱身。不知这样做对不对,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想跟朱玲琳在一起的想法很强烈。朱玲琳等了一周的消息毫无音讯,大李也逼着她不见。甘隆两兄弟还如往常那样,该出门出门,回来后就抱着她亲亲我我,也不再做那事。都怕她生不出孩子,绝了后。朱玲琳失望了,对大李失望,对这个村也感到深深的恐惧,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庞大的牵扯,以至于大李如此畏缩。一周过去又是一周,半个月了,这期间她找机会跟大李搭上话,没说两句就借故躲开,连出来见面的机会也不给。到此,朱玲琳算是彻底绝望了。她开始试着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反过来想甘隆两兄弟也没让她遭罪,在这儿生活下去也还行。反正她现在也是孤身一人。消失了这么久,连找她的人都没有,父母呢?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吧,毕竟生了她这么个不要脸的,消失了以后也不会碍他们的眼。朱玲琳心疼得想笑,笑自己真傻逼!笑过后她又猛扇了自己几耳光。自这条想通后,她开始变得不爱说话,也没好脸色给看着她的昌庆。不再去讨好任何人的生活,真好。她开始走出院子,跟着昌庆去见了他家人。老人身子还行,对她不好不坏。朱玲琳收拾他们的屋,屋里院子的装潢全按她喜欢的风格。甘隆欣喜于朱玲琳的变化,她的要求从不拒绝,哪怕她想要在院子里种上草坪搭个天幕,甘隆也跑城里买回来。她想看电影,吃烧烤,甘隆也一一满足,买了整套家庭影院、烧烤工具回来。看……要自己过得好,就是如此简单。这段时间家里来了好些跟甘隆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他们吃饭喝酒,用朱玲琳听不懂的方言聊天。知道这是在防备自己,她也没觉得什么,只要有意防她,朱玲琳都会借故走开。不管她的事。如此,甘隆两兄弟倒也愈发信任她。好几次试探她,问她不好奇吗?朱玲琳一副别跟我说话的样子回句:“管我屁事。”安安生生的又过了几月,眼看快到年尾,家家户户都在为节日准备。朱玲琳也不例外,她罗列了长长清单需要采购的东西。即便如此,她依然想过个不一样的节。因为东西多,两兄弟一起去的城里,还借了同村人的面包车。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朱玲琳守在家里三天都不见人影,等到第四天时,村里来了好些警车和穿制服的警察。抓了几个人,带走了几个女人,留下缄口不言的老人和哭哭啼啼的孩童。一位年轻的警察到她家的时候,朱玲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来人问过她几句话,了解了些情况。原来好几天前甘隆两兄弟已经被逮捕。朱玲琳被这消息砸懵,好久才回过神来。不是,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她自然也在被解救行列。当她得知并没有自己的失踪报案时,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朱玲琳再一次对父母绝望了。警察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对她也是同情多于怜悯。连自己儿女消失几个月都不闻不问,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朱玲琳毫不留恋的跟着警察坐上警车走了。她甚至连个眼神也没给这院子、这村子、哭闹的昌庆家人、被问询的村医一家。回到城里被安排住进家宾馆,又被带进派出所问询了很多问题。警察最后才说起甘隆两兄弟的事。无疑,面临他们的只有牢狱之灾,朱玲琳作为受害人可以出庭作证,若不方便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进行。不管怎样,十年八年他们是逃不过的。朱玲琳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选择了保密举证,办理好一切手续,警察通知她可以走了。走,走去哪里?她没钱,没身份证,什么都没有。对这个可怜又长相过于漂亮的女人来说,是男人也会升起保护欲。在办理身份证明和安置时大开绿灯。身份证两天办下来,派出所还给她申请了赔偿,加上她银行卡里的存款。朱玲琳又有勇气生活下去。她走了,这次依然如上次买了张火车票拿了两件厚衣服,走了。没通知任何人,也没人通知,孑然一身。真好。她选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北方的不知名的郊区。这是她在买了手机后查到的。北方一个偏僻农村,一户人家在网上挂了房屋买卖。三万,还行……就是房子有些老旧。她在上火车前定了下来,委托中介把相关手续办理好。坐了三天的火车,她从身穿单衣南方一直到着棉袄都不抵寒,漫天冰雪的北方。下了火车,刺骨的冷空气冻得她哆嗦。约好跟中介一起看房,朱玲琳拨通了电话。来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年纪相仿,在见到客户时明显愣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复职业人的素养。这是座小城市,她听都没听过,还好这里人说的话她听得懂。房子位于市郊,离城半个小时车程的农村。交通很便利。购买的房子前有块上百坪的空地,原主人规划了菜地,现在长满杂草。四面用砖砌了人高的围墙。房子也简单,大三间,左边大炕卧房,中间堂屋,右边厨房厕所……屋里家具陈旧,很久没住人,铺上好厚一层灰。中介简单介绍了一下房子,除了土地,她有对房子的所有权。朱玲琳对这里很满意。办完手续后,中介走了,离开前劝她最好还是找人来帮忙收拾。这里离集市不远,现在去还能买到需要的东西。谢过中介后,朱玲琳送他出了门。她压根就没想过找人帮忙,天寒地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关上门,她立在寒冬里打量房子,心里尽是莫大的安全感。以后这里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就她一个人。放下行李,朱玲琳开始清点屋里的东西。现在她有这些物品的所有权,包括,家具、灶台,还有后院杂物间的大堆木材和院里的那口井……清理杂物、打水擦洗、扫地……一整天下来,屋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拿出手机记录需要购买的用品。朱玲琳出门了。院子离大马路不远,随时有到镇上集市的班车。朱玲琳把自己裹成球,头上戴了大围巾,只留了两个乌黑大眼睛出来。即便如此,她还是惹得司机多看了好几眼。镇上找了家超市,她需要的东西基本都有,棉被、锅碗瓢盆、米面粮油、衣服帽子、连煤炭都有。服务员很客气,采购好几千的货表示可以送上门。朱玲琳在超市备货的时候去交了电费和水费。还买了些吃食。天黑前跟着送货的车一起回到自己院子。司机是个很热心的人,好像这里的人都很热心,问了朱玲琳好些问题,快要查户口了。朱玲琳编了个理由,说是陪自家男人过来打工的。司机见她买的东西都是双份,也没怀疑。自顾自的给她介绍起当地的生活。朱玲琳话少,不随意谈自己的事,这是她经过一次惨痛的遭遇后得出的结论,不要对任何人暴露你独居的事实,少在男人面前露你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