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我刚才打眼一瞧,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老爷子哼了一声:“那些戏子哪能和我家阿盏相提并论。”
众人且附和的轻笑:“对,还是阿盏更有气质。”
洛萸虽然爱听别人夸她,但这些明显不走心的场面话和讨好的姿态却让她感觉胃部不适。
和老爷子说了一声:“爷爷,我刚吃多了,肚子有点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老爷子听她说不舒服,担忧的问:“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缓一会就好。”
终于得以从这场拍马屁的环节中抽离。
洛萸走到人烟稀少的露台那,想要安静一下。
天早就暗下来了,这儿远离闹市,入夜后极为安静。
抬眼能看见江景,偶尔会有观光船经过,船上的人拿出手机隔着老远拍摄这边的建筑,应该都是些游客,早就对这边天价的房产有所耳闻。
洛萸手搭上木质护栏,闻到了空气中有股熟悉的淡香,又夹杂着烟草燃烧的味道。
顺着夜风往这边吹来。
她先是一顿,然后抬眸往一侧看。
男人脱了外套,随意放在身后的椅背上,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卸掉的。
衬衣袖口往上卷了两截,露出精壮好看的小臂。
甚至隐约还能看见微微突起的青筋。
往上是一块黑色的腕表,前些日子姑父相中的那款,但因为是好几年前的限量款,现在市面上早没有了。
有价无市。
有钱也买不到。
修长玉白,骨节分明的左手夹着一支烟。
洛萸闻到的烟草味源头应该就是这个。
他在抽烟,手边的烟灰缸上散落了五六个烟蒂。
和平日里的冷静淡漠不太一样,现在的眼底深暗,有淡淡戾气。
洛萸愣在那里。
大约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于是低头去揉眼睛。
反复揉了好几次。
等她再抬头时,周攸宁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摁熄烟头,走过来:“不用招待客人?”
和平日无异,眉眼平和,带几分温润。
仿佛刚才只是洛萸的错觉而已。
她想,也应是她的错觉才对。
周老师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一面。
她不怎么喜欢。
现在这样就正好。
洛萸笑道:“里面拍马屁的太多了,我受不了。”
周攸宁应该是最能理解这种感受的,所以他虽未多言,但却点了下头。
洛萸闭上眼,感受着晚风。最近这天逐渐开始凉下来了,少了几分暑气,更多的是凉爽。
洛萸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天气。
烈日当头总担心会晒黑,长袖长裤把自己捂的严实仍旧不放心,又是涂抹防晒又是打伞的。
“我小的时候其实很不喜欢秋天。”洛萸睁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周攸宁讲这些,大约是真把他当老师了吧。
下意识的有种依赖,人总是会对成熟稳重的人更信任一些。
这些话她甚至连周向然都没说过。
“因为奶奶是秋天走的,爷爷说,秋天是一道坎,很多老人都跨不过去。所以我觉得,是秋天带走了奶奶。”
很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甚至有点像小孩告状。
洛萸说完后,抬眼去看周攸宁。
后者低垂眼,神色稍敛,大抵是在思考。
至于在思考什么,洛萸无从得知。
她塌下腰,下巴放在栏杆上,无声叹气。
心里想着周老师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