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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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大概两个多小时才从市里到家。
榕镇比较落后,路也没修过来,很多地方甚至还是土路。
前几天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车轮压过去,带起的淤泥四溅。
徐辉叹气:“也不知道这儿的路什么时候才会修好。”
岑鸢没说话。
她安静的看着道路两旁,明明熟悉,却莫名让她觉得陌生的建筑。
每一年回来,这里都在变。
周悠然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她。
时不时的出来看一眼,直到那辆白色的大众出现在巷头,她满脸笑意的迎过来。
车停下,徐辉走到后备箱把行李箱拿出来。
“婶子,那我就先把岑鸢姐的东西搬进去了。”
周悠然笑道:“辛苦了。”
他一摸脑门,笑容羞涩:“不辛苦。”
徐伯和小辉今天也在她们家吃饭,冷清的屋子似乎一下子有了些许温度。
周悠然一直给岑鸢夹菜,说她瘦了,得多吃点补补。
徐伯笑道:“现在的小年轻不都讲究以瘦为美吗,前些天小辉相了个亲,五金店那个儿媳妇给他介绍的,说是自己同学,结果小辉嫌弃人家长的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样,就敢嫌弃人家了。”
亲父子损起来,似乎比陌生人还狠。
小辉急忙为自己辩解:“那哪是我挑,她才一米五,就一百四十斤了,本来就胖。”
周悠然把鱼腹最嫩的一块肉夹给岑鸢:“你徐伯啊,每天吃饭都要和小辉斗嘴,一点也不沉稳。”
岑鸢轻声笑笑:“说明还年轻。”
似乎是被岑鸢的话给逗乐了:“岑鸢这孩子,嘴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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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岑鸢在周悠然的房间里陪她说话。
周悠然几番欲言又止,每每又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
岑鸢把衣柜里的衣服重新叠好:“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悠然笑了笑,像是在探话:“就是想知道,如果家里多了几个人的话,你会介意吗。”
其实她这个年纪,有没有人陪也不重要的,她怕的就是岑鸢以后会嫌不方便,然后不回来了。
岑鸢知道她想问什么,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关上柜门。
“我觉得徐伯人很好,小辉人也好,以后我不在了,有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
周悠然眉头一皱:“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以后你不在了。你还年轻,就算是走,也应该是我走在你前头。”
岑鸢轻笑着改口:“是,我说错话了,我该罚。”
白炽灯明亮,岑鸢安静的站在那,将周悠然看了个仔细。
眼角那几条皱纹,以前是没有的,鬓间的白发也长出来了。
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周悠然的命就丢了一半,后来是为了照顾尚且年幼的岑鸢才强撑着剩下的另外半条命。
岑鸢不敢离开。
她怕,怕她要是再走了,周悠然最后的半条命,可能也没了。
所以她想,哪怕是在自己离开之前,也要给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她背过身去,忍回了眼角的泪:“妈,我今天想和你睡。”
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怀里撒娇。
周悠然无奈的轻笑,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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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回榕镇的第三天,接到了商滕的电话。
来她家敲门没人,以为她回江家了,后来见到江窈,才从她口中得知她回了榕镇。
“什么时候到的?”
岑鸢说:“前天下午到的。”
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可能是在家,也可能是在办公室。
他再无话,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