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蒙蒙细雨，路边停靠一排轿车，雨刷器统一夹着罚单。元苘开车在漫画店周围转，把车停在收费停车场，翻找半天才想起雨伞在公司。尚韫玉看了眼窗外：“雨不大，走回去吧！”元苘应声下车，毛毛雨像喷雾似的，头发感觉不到就是没下雨，她打开后车门拿购物袋。尚韫玉拿走她手上重物，发现陌生纸袋问道：“这是什么？”上周两人在手机上聊漫展，尚韫玉说她像动漫《黑礁》里的艾达，没能和女朋友一起出人物他有些遗憾。元苘答应下次去漫画店穿他买的衣服，作为交换她也给尚韫玉准备了衣服，故意卖关子：“等下你就知道了。”尚韫玉期待她的礼物，一手拎购物袋一手牵着她的手漫步。人行道地砖凹凸不平，弯弯绕绕的盲道被熄火的越野车挡住，一只小蜗牛努力在雨中爬行。元苘跨过砖块间的积水，看见小蜗牛想到女主给它撑伞的剧情，尚韫玉初次心动的时刻。雨伞……她没有，为表善良她故意清咳吸引尚韫玉注意力，抬脚想迈过蜗牛，看见水坑又连忙闪开，落下的高跟鞋尖好巧不巧撞到蜗牛。力度不大，但对小蜗牛来说像恒星撞地球，一场飞来横祸，两道视线眼睁睁看它缩成珠子腾空、滚动掉进排水口。元苘似乎能听到壳撞在金属上的叮当声，恨不得时间倒流。盯着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她随意瞟了眼不远处，夹着嗓子转移话题：“小青蛙！”尚韫玉移走视线，抬眼看向正在跳远的动物：“是癞蛤蟆。”下雨天，潮湿路面出现小动物。元苘定睛一瞧，黑黄的背上全是疙瘩，可不就是只癞蛤蟆嘛！尚韫玉扯了下她的手，把她往后拉远离癞蛤蟆：“有毒，不能踢。”“……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尚韫玉没转头，余光总在关注她，知道她盯那只蜗牛很久了，现在的解释苍白无力，牵着“破坏分子”远离另一只雨中爬行的无辜蜗牛。“总之别踢。”元苘形象全毁了，自暴自弃回到漫画店。两人走得很慢，身体像裹在梅雨天的被子里。尚韫玉提议让元苘洗澡时气氛倏忽有些暧昧，他上楼找出上次买的cos服递给她：“洗完换这件吧！”元苘的应声像压低的柔软花枝，被微风带动摇曳，树梢轻撩尚韫玉清澈的心湖，涟漪不断扩大。cos服很正常，人不正常。元苘先把衣服放在一边，从带来的纸袋里拿出两个不透明袋子：“左边，右边你选。”她像打坏主意的小贼，尚韫玉不放心隔着包装摸两套衣服：“很露？”“保证不露，不透明。”衣服叠成方形，尚韫玉摸不出款式：“很贴身？”“保证不贴身，非常宽松。”尚韫玉认真挑选，拿起包裹更大、布料更多的那套：“我换这套。”“其实你可以两件都穿。”另一套衣服元苘没送出去，尚韫玉好像怀疑她人品，她很受伤。漫画店两层都有浴室，一楼浴室是上位房主设计的，人进去伸不开胳膊，没窗户洗太久就缺氧，水电改起来麻烦尚韫玉简单翻新当备用浴室。二楼面积比一楼小，楼梯口左右各一间房，走廊正对开放式厨房，旁边客厅立着两个戴着假发的半身模特，茶几上摆满各种小配件，有些还在制作中。元苘拿着毛巾和衣服走进卫生间，干湿分离的整洁空间留有尚韫玉生活过的痕迹。外面下雨屋里有股很淡的下水道味儿，她脱掉长裙洗澡，好像男人太多麻木了，面对在男人家洗澡这种火热情节她竟然没反应。洗完澡清理浴室，吹头发时又一次感叹短发方便，夏天不热，洗头干得快，就是容易变形，打理起来费心思。她换好cos服看向镜子，传统修女服包裹全身，以黑色为主，头巾边缘和披肩为白色，衣服面料丝毫不廉价，带上十字架和艾达有六分相似，缺金色假发和茶色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