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晨加班不回家元苘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工作太累她七点多就睡了，半夜醒来发现次鹇屋里没人，心凉了半截穿上衣服急匆匆下楼，刚推开单元门就看见他靠在墙上，一转头，脸上横横竖竖七八道血口子。谁干的！非让男主黑化不可嘛！她抬手搓了搓爆开的长发，边走边偷掐自己大腿，停在次鹇面前正好眼泪汪汪。“怎么弄得？”“打架。”“高三还和人打架。”两人相差半头，次鹇眼睛向下看见她怜惜的表情。她最近做饭和外卖味道一样，爱心小番茄酸得像柠檬，西芹和薄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植物，还有……闪着光芒的眼中有些好玩的东西。他笑着将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轻轻放在她左脸上：“他们打我。”冰冷的感觉像冷藏过的熟蛋清，滚了两下，坚硬的指尖在细嫩的皮肤上划了一道红痕，拨走粘在鬓角的黑色长发。元苘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搞懵了，抬头，昏黄灯光下他的笑容柔和又清爽。他的眼睛在不同光线下变色，有时候是浅蓝色，有时候是深蓝色，感应灯突然灭了，进入黑暗那一瞬瑰丽的眼睛蓝得发黑。她咳了一声将感应灯唤醒驱散黑暗：“嫉妒你好看，先回家。”他们从没并肩走过，身后的视线像一把不停挖掘秘密的铲子，元苘心脏砰砰跳，拿钥匙时掌心覆了层薄汗。次鹇坐在小板凳上，元苘找出药箱洗完手帮他处理伤口，断断续续的话题十分生硬。“你想考哪个大学？”“随便。”元苘猜他也没有想读的专业：“最近学习累不累？”“不累。”“如果需要钱和我说。”次鹇盯着地面应声，出租屋不知道换了多少租户，很多瓷砖都开裂了，黑色细纹看起来脏兮兮的。元苘故作温柔控制手上力气，棉签轻轻颤抖落次鹇脸上轻一下重一下：“我们情同姐弟，太熟悉有时候说话做事顾及不到你的感受，你别放在心上。”“嗯。”“我以后尽力弥补。”“嗯。”“师晨也是嘴硬心软。”次鹇转眼看向她：“我毕业就离开，不打扰你们。”“不用走”，元苘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你先好好上学，等找到工作再说，一起住这么久我习惯了。”次鹇记得他们像同住一间屋子的两种幽灵，习惯什么？元苘避开他的视线收起药箱：“早点休息。”伤口处理完两人各回各屋，元苘休息好心情好大早上起来做早餐，她轻手轻脚次鹇还是醒了。次鹇开门去卫生间洗漱，粗糙的动作揉破伤口，结痂冒出的水珠被水龙头的凉水带走，他抬眼看向镜子，从架子上拽了张一次性面巾纸，面无表情擦掉脸上血迹来到厨房。厨房窗户敞开通风，元苘总被他随风扭动的发丝吸引，再看几天她就能配乐剪鬼畜视频。“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没有，自然醒，需要帮忙吗？”“帮我打鸡蛋吧！”两人共同做早餐，吃过饭元苘给次鹇处理伤口，她放假休息，次鹇去上学。临走前次鹇看向她欲言又止，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低头做出抉择：“我走了。”他好像被欺负了不敢和家里说，元苘抓住刷好感的机会，换好衣服来到学校，给班主任打了通电话直接杀到办公室。她气势汹汹态度强硬，班主任没办法只好申请调取监控。监控里，一群穿着校服的不良学生将次鹇堵在角落，用壁纸刀在他脸上划口子。元苘真炸了，气得浑身发抖拍案而起：“这事没完！把他们家长叫过来！”“您看马上要高考了，这样对孩子心理有影响，不如……”“呵呵，十七岁可以负刑事责任了，我大小也算警察，证据确凿，要不就别考了，直接吃免费饭。”班主任以为次鹇是孤儿，没想到突然冒出个警察jiejie，拧不过去打电话通知其他学生家长。以防万一元苘叫来三个警察同事撑场面，学生家长不是有权有势的人，胡搅蛮缠功夫一绝，看完监控还不认账，屎盆子全扣在次鹇身上，坐在办公室地上嗷嗷大哭：“哎呦喂！警察也不能随便欺负人啊！都是小孩闹着玩……”她还没喊完元苘也坐在地上，双手一下一下拍着冰凉的瓷砖，像哭丧似的大喊：“哎呦喂！我做警察一心为大家，维护社会治安秩序，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到最后自己的弟弟让人欺负，漂亮的小脸都让人割破相了！”对方一看提高音量继续卖惨：“呜呜……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公职人员不能……”元苘猛提一口气把办公室门口罚站的学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抽过去。次鹇没想到她这么能演，盯着地面听着里面的哭嚎不知在想什么。元苘打断女人施法：“哎呦天啊！公职人员不能为自己弟弟讨回公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毁容、被欺负、被残杀！”好像没那么严重……女人相当于家长代表和元苘一对一对决：“我儿子马上要高……”“哎呦！我弟弟漂亮的小脸蛋儿啊！全是疤可怎么出门！”“我儿子单纯……”“哎呦！我那小白兔一样纯洁的弟弟的漂亮小脸蛋啊！满脸疤以后怎么找工作！”“我儿子年……”“哎呦！我那小小年纪就特别善良的弟弟的漂亮小脸蛋啊！留下满脸疤可怎么娶媳妇！”“……”元苘喊声过激有点想干呕，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站起身就往墙上撞。同事差点笑出声，忍住笑意跑过去拦住她小声道：“苘啊，戏太重了！”元苘躺在香喷喷的怀里可怜地哭泣：“哎呦，连弟弟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同事扶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入戏：“她就一个弟弟，你们这不是把她逼上绝路嘛！”“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和稀泥的处理方式不太合适吧！”“今天是道歉赔偿的小事，明天闹到警察局就没这么简单了。”同事威逼利诱，把家长和校长都唬住了，经过调解门外等待判决的学生走进来。次鹇接受他们道歉，偷瞄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人，她美滋滋躺在女警怀里，乱动的嘴里含着一颗透明糖果。家长赔了五千块钱灰溜溜离开办公室，同事先去车上等元苘，元苘和次鹇一前一后在无人的cao场绕圈。今天天气不错，元苘停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颗糖，转身递给次鹇：“有事不要憋着，我会站在你这边。”次鹇没接糖突然将她揽在怀里，元苘听到抽泣声推开他，美少年惊慌失措，双手停在半空，脸上挂着一颗颗来不及擦拭的晶莹泪珠，抿紧的薄唇泛白，口腔里含着多年委屈。他低头避开元苘的视线，半合眼帘，绚丽的眼球聚集雾气沾湿浓密的睫毛，掉下一颗泪珠挂在眼下。泪水中无尽的苦涩蔓延到空气里，元苘心软得一塌糊涂，抬手碰到吹弹可破的肌肤不忍用力，动作轻柔抚掉他脸上的泪珠，低哑的声音异常温柔：“不哭了。”次鹇好似更委屈了，眼下泪珠随着她的话语掉落，滴在她拇指姆腹上似要烫穿皮肤。察觉有些丢人次鹇躲开元苘的手，少年音发闷：“我要上课了。”“去吧！如果他们再欺负你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次鹇应声极小像元苘的错觉，她沾沾自喜离开学校问系统：“小蜜蜂，好感度多少了？”“亲，十点。”“……”所以……她做了这么多其实只感动了自己，男主好感一点都没涨！元苘停在学校门口看向cao场，那里的黑影站着不动，她扯了下嘴角：“呵呵，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