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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第六章

翌日。

国立台湾艺术大学。

她几乎是一下课就跑去音乐大楼找他。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很好奇进阶篇指的是什么,又或者是……出于更单纯的衝动。

就想跟他聊天,说上几句话。

所以,她的两腿又早大脑给予指令前来到音乐大楼。

双腿还没踏入大楼门扉,一抹灰色的高頎男躯出现在她面前。

他踱步走近她,一步一步的,即使手里提着的是运动袋,而不是小提琴盒,动作还是优雅如绅士。

像他这种有点娘的绅士型,从来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她近来却偏偏觉得像他这种走绅士路线的男生实际上没想像中那么碍眼……甚至有越看越顺眼的趋势。

对于这一点,她不太理解,也没费神研究,皆因她懒得动脑筋。

动脑筋这回事交给高人就好了,她是负责实践的执行单位。

「你有事找我吗?」王子轩暖着嗓关心,实则暗藏刺探,但他那个掛在俊顏上的笑容,煞是赏心悦目,教她不禁看出神,故此压根儿没察觉到这一点。

意识到自己失神,丁佩佩使劲甩甩首弄醒自己,答话:「是啊,因为导师今天生病请假,我今天提早下课——」

「你一下课就跑来找我?」王子轩探询,极黑的眸闪现一丝不显着的期待。

「对,有什么问题?」丁佩佩理所当然地答,没为意自己说了些不得了的。

至少对于某位人兄而言,是相当不得了的事。

「你不是刚放学吗?」

闻言,高大男躯又是微乎其微一震,虽则表面上还是不动声息的。

「你怎知道我是刚刚放学?」王子轩又套问,眼内的期待波光闪动得更厉害,可她依然没察觉到这些,更没意识到自己又不经意透露了些令某男激动的。

「你不是这个时间放学的吗?我记得你今天好似是这个时间放学的——」

王子轩听罢又是一震,捺不住復开口试探她的心意:「你记得我今天是这个时间放学?」

却被她误解成是质疑她的记忆力。「当然记得——这点小事怎会难倒我?!」

「也是的,这点小事怎会难倒你?」王子轩附和道,看她的目光瞬时放柔了很多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更别说意识到毛管动和心动,实际上只差一线。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不然她怎会有种不知怎的毛毛感觉?怪怪的——

「并不。」王子轩简洁地答,宛若内藏深意似的,他唇上的笑弧比平时深上几度,看得她的胸口没由来一抖,教她更摸不着头脑。

「那为什么——」你笑起来怪怪的?是业务性笑容的进阶版?她要学习怎样分别业务性笑容的普通版和进阶版?她想这样问的,可他却抢先开口震撼她的身心,致使她没法顺利发问。

「谢谢,我很高兴。」

谢谢?高兴?什么?她想不通,但她罕有地未能成功吐出片言隻语,仅能傻愣愣的瞅着他看,直到他笑着拋出儼如放羊吃草般不负责任的一句。

「对了,你先去找点乐子,我晚些再会合你。」

?!

没由来的,胸口一沉。

还没理解到胸口处的郁闷感从何而来,她便听见自己极度不满的质询声音。

「为什么?」

乍见那张根本藏不住情绪的小脸,王子轩心里一阵暗爽,但他极力压抑,没让喜色表现在那张「早已看破红尘,不为七情六欲所动」的出少林高僧脸上。

「因为我现在要去游泳啊。」

咦?

「你会游泳的吗?」丁佩佩一面愕然,宛若听见猪会在天上飞一样。

「我不像是会游泳的吗?」王子轩饶有兴味地问。

「一点都不像——」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虚』,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她想这样答的,但感言尚未发表完毕,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袭向她的后脑,促使她稍稍倾前撞上一张泛温的薄唇上。

事出突然,向来反应迅捷的她竟然怔忡当场,茫然的瞅着那双幽深眸子,感受唇舌被逗着玩的感觉。

咦?

她想扳回一城,可小舌方有动作,那张挑衅她的薄唇就退开了。

微凉的空气拂至,载着令人鬱闷的空虚感,瞬刻取代他残留下来的气息。

莫名的空虚感教她心里一沉,她轻抚下唇,愣了好几回才成功溢出声音来。

「为……什么?」

乍见她像是在回味他的吻的模样,他眸色更浓,目光里的温度稍稍提高了。

「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强捺着伸手抚摸她脸颊的衝动,王子轩嗓音微嘎的提醒:「我之前说过每个男人都很介意别人提到『虚』这个字……」

「啊,我记起了——」

丁佩佩如梦初醒,并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强吻那张刚刚胆敢挑衅她的削唇。

「你似乎也忘了我说过只有我要人闭嘴,没有别人要我闭嘴的道理——」

「啊,我的确是忘了。」王子轩一面无辜地道,笑意染满瞳眸,有理由相信是m上脑,认为被强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你——」

丁佩佩欲出拳好好教训他一吨的,但拳头始终没落在很虚的他身上,尤其是当她听见他信誓旦旦地说出宣告似的一句时,她连找话反击的衝动都没却了。

「说笑的,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没由来的,心头猛烈一震。

「通通都记得。」

她想接话,很想,但唇张开了,声音却未能成音,仅能愣看他对她释出温柔的笑容,然后踱步离去,在夕阳下拉出一道她始终未能追上的长长剪影——

「晚些再见,我要去游泳。」

※※※

高人说了晚些再见,他们自然晚些就会再见。

高人曾说过他从来都不会骗她,而她亦对此深信不疑。

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腿……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站在池边。

而身上则穿着泳装……

没错,她的身体又早她的大脑一步,不但回了宿舍取泳装,还逕行来到体育中心的泳池。

看着那抹悠闲游近自己的高大身影,丁佩佩赫然明白到四肢发达的害处。

「你怎会在这里?」

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四角泳裤,上半身的精实肌肉没像皇上那样賁起,但随着金发尾成串水珠掉落,滑过他优美的胸肌线条,她忽然觉得他有点秀色可餐。

「我也来游泳囉——」丁佩佩硬着头皮道,并撑着池边下水。

「你会来游泳的吗?」王子轩配合地问,他的嘴角噙着笑,仿若能看穿她心事的模样看得她更心虚,不住扯大嗓门来掩饰胸腔里的不安感。

「就只有你能来游泳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游泳而已……」

「因为我好奇你会跑来游泳就跑来了——」丁佩佩理直气壮地道,并微愕的发现室内泳池里只有寥寥数人。

「怎么这么少人的?」

「这个时间是最少人的。」

「这么少人不会很无聊吗?」丁佩佩问,两手不安份的拨了拨温暖的池水。

「为什么会很无聊?」

「不知道,总觉得太静怪怪的……」

「静一点不是挺好吗?」

「哪里好?」

「可以静静地思考不好吗?」

「游泳时可以思考的吗?」

「不可以思考的吗?」

「我做运动时脑袋会空白一片,不能思考的啊……」

「少人不就可以游得顺畅一点,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撞到吗?」

「哈,我游泳时未被人撞过,多数是我在撞人——」

狡黠的笑攀上唇畔,王子轩开口套话:「那你来这里是为了来撞我的吗?」

「当然——」咦?!「不是!」

幸好,她险些就中伏——

咦?中伏?

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字眼?

「那你来这里是真是来游泳嚕?」

「当然啦!来泳池不是来游泳,会是来做什么?」丁佩佩气呼呼地道,还两臂环胸,压根儿没发现自个儿的嘴巴和身体先后透露了自身欲盖弥彰的真相。

王子轩没点破她的谎言,仅笑着配合接话:「我就是不晓得才问你啊。」

「要是我晓得的话,我就不需要你做我军师啦——」丁佩佩激动回嘴,环胸的两臂缠得更紧,那摆明是恼羞成怒的模样引得王子轩「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丁佩佩气问,一双秀眉皱得很厉害。

「我在笑自己连这个都想不到真笨,实在有负『军师』之名啊。」王子轩满口惭愧,但字里行间却矛盾地不存一丝愧疚之类的情绪。

「真的?那怎么我会有种你在笑我笨的强烈感觉?」丁佩佩语带质疑,眉宇间的皱摺绝对有潜力夹死一隻蚊子。

「十之八九是错觉。」王子轩故作正色道,他强抑笑意,但颤动得厉害的两膊已出卖了他,奈何丁佩佩最终还是出于惯性相信权威人士的言论。

「错觉?是这样吗?又好似是这样……」

「你平时把我看得太高深莫测,会出现这种错觉都很正常的。」王子轩煞有介事地补充,听得丁佩佩更加确信今回又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是自己的问题。

「嗯嗯。不过这里真是很少人、很静,你都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忍俊不住矮下身子,把上半身都浸在水里,在水中吹起泡泡来着。

「那你认为要怎样才不会怪怪的?」王子轩笑问,他偏首迁就她矮上矮的身高,殊不知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落在频频被水珠洗涤的颈项上。

他的头发不像皇上是耀眼的金色,而是有点晦暗的亚麻色……

但在池馆灯光的照射下,他一头湿发闪着稻穗的色泽,宛若载着点点星光般,教她不住看呆,尤其是当水滴滑过他每根短发的时候。

果然有点怪怪的……

「就吵一点啊,那就不会怪怪的——」

「吵一点是指热闹吗?」王子轩又问,笑意更浓,贴颊的发尾掉下的水滴滑过他有型的下顎,再掉进水面,和池水融为一体。

这明明是泳池里的常见现象,而她的周围又没有其他泳客,但她现下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侷促不安,极有衝动有游出去逃走——

咦?

为什么要逃?

果然,人太少、太静会感觉怪怪的。

「应该是吧,总之太少人、太静就会令人变得怪怪的——」

而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但现在人这么少不可能会突然变『吵』一点啊。」王子轩无奈提醒道,他留意得到她的不自在,但压根儿没想到令对方不自在的源头正是他自己本身,也没想到某头大肥羊的目光总是围住他的颈脖和下顎打转,更没想过某头大肥羊会为了避开他这个源头而发战帖——

「啊,我想到了——寧寧说我每次游泳都很吵的——不如我们来比比谁游得比较快好不好?」丁佩佩雀跃提议道,拍水而起的她在平静的水面击出阵阵涟漪,毫无预警的一着,彷彿不但击在池面,还击在他的心湖上,溅起了阵阵他得费尽全身气力才能抚平的波涛。

「不比行不行?比快我一定会输的……」

丁佩佩听罢心里爽了两爽,慷慨大方的让赛,自负的笑容攀上唇都不自知。

「不然我让你半个池了?」

王子轩没接受她的「慷慨」,反过来提议道:「不如比在一个小时内游多少个池?」

「好啊!那开始吧——」

尾音一落,丁佩佩拉下泳镜,右脚用力踩墙一弹,便像尾大白鯊一样推水而出,啪啦啪啦,随着她稍嫌夸张的划水与及踢水动作,平静的水面霎时溅起大量白色水花。

顷刻间,静寂的池馆里不断传来像是快艇擦过水面的吵杂声响。

啪啦啪啦——

听得王子轩不禁哂然一笑,他盯着那抹远去的白色身影好一会,才慢条斯理的拉下泳镜,慢吞吞的出发。

「果然……很吵。」

丁佩佩转眼间已游了两三个池,身心也豁然开朗,不再感到怪怪的。

泳池果然是要吵一点才正常的。

太静会令人变得怪怪的,眼睛会怪怪的盯着人家平时没多露出来的地方看。

现下身心舒畅,太好了——

话说高人游了多少个池?

她刚刚自顾着划水都没为意后头的情况。

肯定是被她远远拋离在后吧?

不然她怎会听不见后头有别的划水声?

想罢,丁佩佩侧首定睛一瞧,并惊讶的发现理应出现在另一条线的高人连半隻身影都见不着。

果然是被她远远拋离吗?

她刚刚都说让他半个池啦,他又不接受——

不对,高人身子这么虚会不会是溺水?

思及此,丁佩佩一碰着池边便上水察看后头的情况。

很虚的高人没有溺水,但刚刚才游到尽头,和她相距一个长池。

换言之,差距是一个长池。

换言之,她遥遥领先一两个长池。

无他的,皆因他是游蛙泳的,还要是游得很悠间,像是在享受般爆慢那种。

很慢、很慢……

跟他平日的调调一样慢吞吞,就是让人有衝动在后头推个两推的那种调调。

不过他会比她慢都是正常的。

毕竟蛙泳是四种泳式中最慢的一种,而她游的捷泳则是四式中最快的一种。

依她看,他不可能在一小时内游到四十个长池。

故此,她游了四十个长池就挨着池边看他游来游去,然后忍不住闔眼打打瞌睡,直到耳边传来他低沉带笑的嗓音。

「一小时过了。」

「哦哦,那你游了多少个池?」

「你先报——」

「你听着了,可别吓坏啊——四十!」

「喔,很厉害呢。」王子轩真诚地讚叹。

「当然啦,虽然我不是很常游泳的,但我平时的运动量可媲美业馀泳手的——」

「厉害、厉害。」王子轩毫不吝嗇地给予讚叹,讚得丁佩佩沾沾自喜。

「那你呢?放心,我绝对不会耻笑你的——」她可是很有风度的——

「谢谢,我真是游得很少。」

「那你究竟游了多少个池?」丁佩佩復问,下顎骄傲微抬的她耐心等待一个用来衬托她很捧的答案。

怎料,她得到的竟是——

「四十九。」

?!

「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四十九。」

?!?!

结果太过震撼,丁佩佩愣了好一会才回神:「怎……可能?骗人的吧?」

「我从来都没骗过你。」

「那为什么会——」

他明明是游最慢的蛙式……

最她游的是最快的捷式……

「十之八九跟小白兔的故事一样。」

「小白兔?什么小白兔?」

「你没听过小白兔的故事啊?」

小白兔——咦?!

难不成是指龟兔赛跑那隻小白兔?

高人是在讽刺她是那头自以为跑得很快就偷懒的小白兔——

「你——」

她想回驳的,真的,但当她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时,发现自己突发性口残了。

果然啊……泳池太少人、太静会令人变得怪怪的。

※※※

男更衣室。

王子轩自储物柜取过运动袋,便走进在里头的冲身室,不改一心二用的风格,边掏出洗澡用的林林种种边思考,陷入诗人独憔悴的窘境。

或者她说得对,太少人、太静的确会令人变得怪怪的。

当他看见她出现在池边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怪怪的。

他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他而来泳池的,他就极有衝动伸手扯她下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靠在她耳边命令她不准再穿这种暴露的低v泳衣。

他想,很想拋弃所有考量,狠狠抱着她、佔有她,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想,很想,但最终理智都有及时到来,抑制各种不该有的莽撞和衝动。

他不是这样的,而她眼中的他也不是这样的。

只有保持绝对的理智,他才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所以,他一定要保持理智。

皆因一旦拋弃考量,他就会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可以太贪心,不可以。

即使他每次听见她的嗓音时都有衝动抱她都要忍住,不然会一无所有。

霍的,也不晓得是哪个环节出错,那把熟悉的女嗓在他背后诡异地暴起。

「高人、高人——」

?!

他耳朵入水出现幻听吗?

他是这样想的,但褸后猛戳的东西却反覆告诉他现实的残酷。

深吸口气,他极力保持冷静,奈何一转身就对上那张魂牵梦遗的稚气脸庞。

她身上还穿着相当性感的白色泳装。

头发和全身还是湿漉漉的。

和他们在外头分别前一样。

然后,向来有淡定帝之称的他失控了,史无前例的歇斯底里。

「你怎么跑进来?这里是男更衣室——」

他知道依她的个性极有可能是摸错门,但还是不住厉声叱斥她的不是——

尤其是当他发现她毫无悔意到匪夷所思的时候。

「我刚刚发现自己没带洗发精和沐浴乳,所以就跑来问你借——」丁佩佩理所当然地道,她大剌剌的摊手,连一点女生误入男厕会有的忸怩不安都没有。

「你不会打电话跟我说,或是在门外大声叫我出来的吗?」王子轩恼问,向来波澜不兴的脸庞上罕有地浮现毛躁的情绪。

「我刚刚没想到,反正男更衣室就在对面,走几步就到了,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啊——而且你都没关门——」丁佩佩理直气壮地道,全没发现到自己才是将问题复杂化的那位。

「我不是没关门,我是忘了关门而已,而我忘了关门是因为我是男人——」王子轩气急败坏地道,极有衝动像教小孩一样教她分辨男女更衣室上的牌子。

她平时都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吗?他很想问,但现在不是问责的最佳时候。

首要之务是要赶走那个不该出现在男更衣室的物体。

他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自浴室架摸来三小瓶塞给她。

「这是洗发精和沐浴乳,还有护发素,赶快离开——」

深怕她动作太慢,王子轩扳过她的双肩,推她出冲身室门,用实际行动驱逐她出境,不让她继续待在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有必要这么赶吗?」丁佩佩偏着首问,困惑表情几可爱,但他无遐欣赏。

「那你有必要赶着跑进来借洗发精、沐浴乳什么吗?」王子轩没好气地问。

在王子轩以为能顺利送走误堕入男更衣室的天使之际,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吓得他立马剎停脚步,把声浪压得低低的提醒她:「有人进来了。」

「那现下怎么办?」丁佩佩顺着问,小脸淡定得很,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彷彿误进更衣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淡定?

她时常跑去男更衣室借东借西的吗?

想到这,他更气了,即使极力压抑怒气,出来的口气还是有点衝。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暂时待着别走出去——」

「但这样站着很冷啊……」丁佩佩一面委屈道,两肩因冷空气吹过而瑟缩。

「不然你想怎样?」王子轩捺着性子问道,再次因为她感到既狼狈又无力。

「乾脆将错就错在这里洗澡啊。」丁佩佩振振有词,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的态度于瞬间逼疯了他。

「怎可以?」

要不是他反覆提醒自己要理智面对现下的境况,他大概已吼叫出声。

尤其是当她用很没所谓的口吻分享她的想法时。

「有什么关係?我又不是没穿——」

她穿成这样已叫他全身上下的血管躁动,还说要在他面前洗澡?

她就这么没所谓,还是不把他当成是男人来看?

他满脑子要人炸毛的问号,但他最终都有及时被理智拉住,没失控暴走。

不但能淡定面对,还听见一把委屈男嗓自他双唇幽幽吐出。

「……罢了,你洗吧。」

「太好了!」

获得允许,丁佩佩便摆脱肩上两手,捧着三小瓶到莲蓬头前,开始洗澡了。

一拉开水龙头,高悬在墙的莲蓬头流下热水,带着蒸气的温水洒在她的脸上,沿着高仰的下顎蜿蜒而下,流经她穠纤合度的身躯,形造出诱人的一幕。

从她的背后可看出她从容自在,压根儿没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一丝不自在。

那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教他又恼又喜,矛盾非常。

每个男人都爱看女人洗澡……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生。

但他不希望在这种情况看……

他很担心自己会分心,忘了外头还有其他人在,以致令彼此陷入窘境。

其实,依他们的关係,他不应该盯着她看,这样有可能会挑起她的戒心,虽然他觉得她神经大条,不太可能看穿他的想法,但他还是不住担心会被看穿。

纵然如此,但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那俱诱人的铜体,即使她挤洗发精搓发的动作很粗鲁,一点女生该有的娇媚都没有,他依然重口的觉得风情无限,亟欲从后搂抱她的身躯,替她涂沐浴乳,隔着润滑的乳液感受她每一吋玲瓏曲线。

不过这些只能是妄想。

能让他看她洗澡已是莫大恩赐,他不该强求太多。

所以,他有强抑下腹处的不安躁动,耐心等着看她涂上乳液的一刻。

可上演的却是一个满头都是泡泡的女人表演盲人摸象。

她左摸摸、右摸摸,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引得他冒险走近关心。

「你想要什么?」

一开口则微讶的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沙哑,显然是因为她带来的刺激太大,有点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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