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作乱,或许早已经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如今成了真,她竟也没丝毫惧怕。
突然殿中有一个宗亲跑出,跪在地上高呼:“皇上,端王在朝中培养党羽,在扬州大肆敛财,残害如此无辜百姓性命。还请皇上大局为重,下旨惩处端王。”
不知此人是太子之人,还是单单只是怕死而已。
但是有了出头鸟,旁人再说话便也容易。
又是几个朝臣起身,跪在地上:“端王之罪,罪无可赦,请皇上下旨惩处端王。”
众人都怕皇上若是不答应太子的要求,太子便会大开杀戒,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倒不如趁着现在,太子尚还有理性,一块请求皇上下旨严惩端王。
反正端王之罪,铁证如山,倒也不是冤枉了他。
郢王紧皱着眉头,左右望着,似乎正在犹豫。
他若是跟着一块请命,这岂不是在逼着皇兄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虽然端王确实有罪,可这时候众朝臣站在太子这头,帮着一块逼迫皇上。
若是太子未能登基,到时候皇上秋后算账。
全都是一笔烂账。
他犹豫间,望向身侧的谢珣,就见他居然在此时还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冲着自己轻摇了摇头。
郢王一怔,却还是按捺住了站起来的冲动。
谢珣冷眼望着殿内局势,外面太子的人马与皇上的人还没分出胜负,殿内的这把火也烧的不够旺。
直到皇帝看向他,突然点道:“程婴,朕命你亲自主审扬州案,你来说,此事究竟与端王有没有关系。”
先前谢珣几次将扬州案递交御前,都被皇上打了回来。
他就是希望,从谢珣这里,将扬州案与端王脱了关系。
终于他缓缓起身,撩起长袍,跪地道:“陛下,此案乃是微臣主审,因太后千秋在即,案件一推再推。但是此案缘由早已经查清。”
“确实与端王有莫大关系。”
谢珣清冷的声音,几乎是将本就站在悬崖边的端王,再次推了一把。
端王望着他,咬牙:“谢程婴,你害本王。”
谢珣毫不畏惧的望向他,冷声道:“殿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永隆帝无力退了一步,显然大势已去,他保不住这个儿子了。
纵然他有私心,可是逼迫他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让习惯了执掌大权的帝王,几近恼羞成怒。
可是殿内众人都在望着他,若是他还不能当机立断,太子‘清君侧’的旗号可就是彻底名正言顺了。
永隆帝终于下定决心,他环顾四周,厉声开口。
“皇三子谢昱瑾,邪僻是蹈,结党营私,疏远正人,亲昵群小,深负皇恩,今削去亲王爵位,夺端王封号,贬为庶民,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永隆帝到底还是没一退到底。
如今他这么做,已不仅仅是维护端王,而是维护自己作为帝王的最后一丝尊严。
“父皇,都察院已将此案彻查到底,既然父皇舍不得动手,那儿臣便代劳了。”太子连举兵造反的事情都干了。
此刻哪里还再想留端王一条命。
他恨端王入骨,恨他设计害了尚宝清的一条性命,更恨他这么多年来,纠结党羽,对自己步步紧逼。
若不是端王,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子大呵一声:“拿剑来。”
东宫护卫早已经在约定起事时,赶到此处,护卫太子。
此刻只要等外面何崇先率领的御林军打进来,太子控制住皇帝,还有这么多皇室宗亲,哪怕北大营接到消息又如何。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登基为帝,奉父皇为太上皇。
北大营的军士也都得听他的命令。
东宫护卫将剑拿了过来,只是太子接过,直接扔到端王桌前,“孤不想亲手杀自己的兄弟,你自裁于此,以谢列祖列宗吧。”
殿上的霍贵妃哀嚎一声,大喊道:“不要,瑾儿不可。”
端王手中无兵,进宫来参加宴会,连护身的武器都没带。
如今他是鱼肉,太子手持刀剑。
端王起身,从地上捡起那把剑,先是望向皇帝,居然还在矢口否认道:“父皇,今日诸多罪名加身,儿臣百口莫辩,只求父皇护我母妃周全。”
“不要。”霍贵妃想要扑上来,却被锦衣卫挡住。
端王握剑正欲往脖子上割,谁知他手腕一转,剑锋转向太子。</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