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最近这段时间,你都不许出门了,好好在家养伤。”
沈绛立即笑了起来:“谨遵大姐姐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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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遇刺一事,果然还是引起了渲染大波。
护国寺就在京城郊外,近在天子脚下,居然就有人敢行刺当朝亲王,此等大胆行径,简直是把皇帝的脸面往地上面踩。
永隆帝在奉昭殿听到消息时,就险些翻了桌子。
他命锦衣卫指挥使尹晋,全力彻查此事,务必要找到此案幕后真凶。
这帮杀手都是死士,也是棋子。
幕后指使之人,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因为太后身体还未彻底恢复,是以此事也不敢告知太后。
谢珣亲自让人将端王抬回府上,这才进宫回禀。
至于他为何会及时赶到现场,谢珣倒是有充分理由,都察院最近受理的一件案子,正好与护国寺有些干系,所以他才会亲自过去一趟。
毕竟都察院别的人过去,寺庙里的僧人未必会完全配合。
他便不一样,他打小在寺庙里长大,与里面的僧人可谓熟悉至极。
谢珣将端王的情况说了一遍,话还没回完,就听外面说,霍贵妃到了。
原来霍贵妃也刚得到消息,端王遇刺,生死不明。
这一句生死不明,险些把她的肝胆吓破。
一向高贵端庄的贵妃娘娘,也顾不得维持端庄,赶紧来了奉昭殿。
因为此时是谢珣在,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见的外臣。
皇帝直接让贵妃进来,霍贵妃人刚到,带着哽咽的哭腔也随之响起:“臣妾见过皇上,臣妾此番前来,是斗胆求皇上,允臣妾出宫看看瑾儿。”
“你乃贵妃,岂能轻易出宫。”皇帝不悦道。
霍贵妃闻言一怔,随后语气越发凄楚:“陛下,如今瑾儿遇刺,生死不明,我这个当娘亲的,如何还能坐得住。”
“程婴方才刚从端王府过来,他说老三的情况尚且不到那般危急。”
要是平常霍贵妃这般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永隆帝早已经训斥,可是现在,端王毕竟还在鬼门关,霍贵妃作为阿娘担心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贵妃出行,并未易事,兴师动众。
永隆帝柔着声音说:“朕已经派了太医院的院使、院判前往端王府,这会儿端王府正是乱的时候,你若此时去了,岂不是让端王府乱上加乱。”
霍贵妃原本心中着急,可是被永隆帝这三言两语的软顶子,还真碰回来了。
“陛下,瑾儿乃是皇子,更是当朝亲王,何故惹来这帮胆大包天的杀手,还请陛下一定要替端王做主啊。”
霍贵妃匍身跪在地上,虽已是徐娘,依旧身姿如柳。
她言辞恳恳,姿态又如此之低微,全然是一个母亲在担忧她的孩子。
哪怕是永隆帝这般疑心重的人,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你放心,此事的幕后之人,我定会揪出来,严惩不贷。”
谢珣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皇帝让人扶霍贵妃起身,霍贵妃望向他,轻声慢语问道:“世子殿下,方才陛下说你刚从端王府回来,不知瑾儿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谢珣冲着她行礼,这才道:“太医说,端王身上有好几处伤势,不过那些刀剑划伤倒并不致命,唯一有危险的,乃是腹部的一处剑伤。”
“因为杀手直刺入腹,所以太医说可能会伤及脏器。”
霍贵妃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已蓄满了泪水,宫里的女人本就善变,况且这会儿是听到亲儿子的伤势。
此时她的担忧和伤心,也是七分真,三分演。
“还有就是,微臣到的时候,长平侯府的沈家三姑娘也在。禁军有一队人马今日城门换防,正好路过那处。我听带兵的参将说,沈三姑娘是为了救端王,也受了伤。”
永隆帝一怔,下意识道:“竟还有此事?”
谢珣道:“沈三姑娘虽是女儿身,却深得长平侯的真传,一身胆色,实在不凡。当时端王殿下的侍卫已经尽数被杀手杀死,沈三姑娘却能在危急时刻,护卫端王,以身犯险。此等胆量,便是微臣也自愧不如。”
他一向话少,只是如今夸起自己的小姑娘,居然也滔滔不绝起来。
永隆帝吃惊道:“沈氏女竟是为了老三受伤的,那等情况下,此等胆色,确实是难得。”
话音刚落,他立即抬头,冲外面喊了一句:“来人,立即传御医前往长平侯府。”
太监总管彭福海得了令,赶紧去办差。
霍贵妃坐在谢珣对面,也没想到,这次刺杀之事,居然还横生了这样的枝节。
虽说她还是担忧端王的伤势,可是在权势里打滚了一辈子的霍贵妃,转眼间,居然看出了这其中的有机可趁。
长平侯府、沈氏女,那可是沈作明的女儿。
手握西北大营几十万兵马的沈作明。
霍贵妃眉心突突直跳,几乎是下意识便道:“陛下,沈三姑娘能在那些贼人收下,救下端王,还受了伤,可得好生将养着。女子家身上岂能落了伤疤,要不然这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