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旁边府丞问少尹:“府丞大人,您先前不是一个劲的给殿下派案子,让他忙的脚不沾地。”
少尹叫屈说:“冤枉啊,那不是因为殿下破案效率高,我这才觉得能者多劳。”
众人一阵长吁短叹,恨不得时光回溯,叫他们好弥补弥补过去的无知。
如今陈秋在晨晖的帮忙下,迅速拿到公文,不像平常那样,每次来都察院都要等个半个时辰以上。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京兆府上下,殿下身份虽变了,可是那温柔的性子,依旧如往昔。
大家也不必担心,殿下跟自己秋后算账了。
谢珣已到了看管张俭的牢房,并未想到陈秋心底还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一入牢房,扑鼻而来的药味弥漫在空气。
都察院的牢房不如昭狱和天牢那么大名鼎鼎,守卫上瞧着也是稀松平常的模样。
但却是外松内紧。
那日在船上,那帮人仗着内鬼的帮助,迷倒他们一船的人,前来劫人。
要不是他和沈绛阴差阳错,没有中迷药,恐怕张俭已经被他们带走,逃之夭夭。
都察院内要真是也有这帮人的内探,帮他们劫狱。
那正好,他一网打尽。
“张俭,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吗?”
谢珣站在床边,床上躺着的张俭,披头散发,形容枯槁,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完整的,昭狱那么个地方,进入容易,出来难。
张俭能在里面捞一条命出来,算是罕见。
果然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谢珣:“殿下可真是好演技,堂堂天潢贵胄,对一个商贾曲意逢迎的时候,竟一点儿也让人瞧不出是假的。”
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嘲讽谢珣当初对赵忠朝那种人毕恭毕敬。
谢珣丝毫没在意,反而扬唇一笑:“若是不做的真些,怎么能把你们这些大晋朝的蛀虫一网打尽呢。”
“蛀虫?”张俭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他嘶哑着声音说:“真正在腐蚀大晋,将大晋带入万丈深渊的人是旁人,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人仰仗……”
谢珣挑眉望着他。
张俭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样住了嘴,他嘲讽一笑:“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
张俭闭上眼睛,算准谢珣不会轻易动自己。
谢珣却一笑,反而说:“你说这都察院的监牢你可还受用?”
听他转了话锋,张俭反而心底有些纳罕。
直到谢珣声音轻飘说:“比起锦衣卫的昭狱和天牢来说,都察院监牢的守备力量可真的一点儿都不严厉,你说在船上打算救你的那帮人,会不会心动。”
“所以你现在可不是犯人。”
“你是个饵,是我用来钓大鱼的饵,你说我要是抓到那些人,皇上会赏我什么官呢。”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恶意。
“你,”张俭愤怒的再次张开眼睛,死死盯着他,怒道:“好毒的心思。”
谢珣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还有,我说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并不是在骗你。”
他轻轻弯腰,凑近张俭的耳边,声音从远及近。
“不就是那位皇座之下的第一人。”
皇座之上,乃是天下共主的皇帝。
而皇座之下第一人。
不就是太子。
第116章
昏暗的牢房里, 唯一的光源,就是过道墙壁上挂着的火油灯。
原本躺在床上的张俭,在谢珣的这句话, 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白如纸,在外面过道黯淡的光线下, 整个人越发显得死气沉沉。
张俭冷哼一声:“你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你若是真的有证据, 只管去跟你的皇上禀告,看看狗皇帝会赏你个什么官。”
“你们这些自称卫氏余孽的人, 是不是都很恨皇上?”谢珣淡然道。
张俭一怔。
谢珣直起身,双手负后, 在牢房中转了一圈, 语气悠然:“那日在船上,来救你的人早已经招供, 他们乃是卫氏余孽。”
张俭目眦尽裂,哑着声音说:“我们不是卫氏余孽。”
最起码,卫氏之名不能被他们玷污。
可是谢珣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对方,他讥讽道:“卫楚岚何等人物,英雄一世,他若是地下有知的话,只怕也会以你们为羞辱。还有那些在扬州枉死的百姓, 他们若到了地府也一定会去找卫楚岚问个究竟。”
“犯下这些罪孽的人是我, 与卫公无关,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张俭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