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似乎就在等着此刻,手里长刀,再次劈开夜色。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清冷出尘的公子,反而如同从鬼蜮中走出的阎罗,杀人夺命,冷厉无情。
谢珣跃起时,衣袍猎猎飞扬。
张俭身前挡着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他终于发觉了此人的可怕,可是在发现之时已经太晚了。
谢珣身形飘逸而敏捷,兔起鹘落,再配上凶狠无比的刀法。
每一刀斩下,都带着凌厉杀气。
鲜血飞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个个倒下的身影,终于让有些人心底生出了胆怯,究竟挡在他们身前是人还是夺命的阎王。
就在一个士兵心生胆怯,胡乱挡了几下,就被谢珣斩落兵器。
张俭身前终于出现了空档。
他本就是护卫,
谢珣纵身上前,展现了比先前清明还要鬼魅的身影,一记凶狠刀势斩下,顺势上前,抓住张俭的肩膀,紧接着他的长刀压在了张俭的脖子上。
“退后。”他在抓住张俭的那一刻,就冷声呵斥。
锦衣卫等人也不再恋战,迅速收拢至谢珣身侧。
这些士兵先前可以毫不顾忌赵忠朝,却不敢不顾忌张俭。就连张俭自己,都不会对自己的侍卫下必杀的命令。
谢珣将张俭交给身侧锦衣卫,朗声道:“扬州知府张俭,私开铁矿,铸造兵器,意图谋反。如今首恶张俭已被拿下,尔等乃是扬州守卫军,立即放弃兵器,弃暗投明。听令者,既往不咎。”
“违令者,杀无赦。”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扬州守卫军,只有一部分才是张俭自己养的私兵,此时听到此话,早已方寸大乱。
谋反这样的大罪,可是要抄家灭罪的。
没有泼天的富贵,谁敢淌这样的浑水啊。
有些胆小的还真就当场扔下了要搬的箱子,至于围杀谢珣等人的,都是张俭养的私兵,忠心耿耿,此时依旧手持兵刃,向着他们。
谢珣见状,干脆跃向离他最近的一些箱子。
这些箱子本该是要搬到船上,只是打起来之后,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抬。
他手起刀落,一刀斩向木箱,箱子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动静。
在周围一层细布包裹下,簇新的兵器跌落在地上。
“九龙令在此,见此令如圣上亲临。张俭意图谋反一事,认证物证俱在。我乃郢王世子谢珣,奉圣上密令暗访扬州。诸将士弃暗投明,我必可保你平安无事。”
“据不放下武器者,待援军到此,皆以谋反罪论处。”
况且就在这时,他们似乎听到从四面八方,听到行军声、喊杀声,越来越近,援军似乎真的快要到了。
先前还心存侥幸的人,眼看着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兵器。
如今眼前这位大人居然是郢王世子,如今尊贵身份,援军必不会是假。
一时间,众多士兵眼看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
几个锦衣卫一边挟持着张俭,一边看着四周扔掉武器的士兵,心底禁不住焦急起来。
哪有什么援军。
他们几个也根本不是什么锦衣卫,就是谢珣身边的暗卫,在扬州城门四个方向的信号弹被点燃后,他们装作锦衣卫,前来报信,援军已至。
几个人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一边忍不住望向自己主子。
谢珣依旧站在原地,脸颊在火光照耀下,平静无波,看起来依旧胸有成竹。
直到平静的湖面响起巨大浪声,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忍不住转头望去,就见一艘艘大船,从黑色湖面之上,披风斩浪而来。
大船的船头高扬着旗帜,船上点燃的火把,将旗帜照亮。
那样明黄的颜色,哪怕隔着很远,依旧能看得清楚。
代天子巡按,那是监察御史才会被授予的龙旗,当然,并非每个监察御史都会被授予这样的旗帜。
但是能被授予此旗的监察御史,皆是圣上宠臣。
这次真的是援兵到了。
原本还在担心受怕的‘假锦衣卫’真暗卫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被他们压着的张俭,却抬头望向谢珣,声音极嘶哑的说:“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谢珣居高临下,眼神轻慢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抓了我又如何,反正今晚有人给我陪葬。”张俭仰头癫狂大笑。
谢珣冷漠的眼眸,在这一刻,仿佛被冰封住。
沈绛。
他们兵分两路,他在码头设伏张俭和赵忠朝,而她去铁矿营救那些被抓去当矿工的灾民。
“你们留在此处,待见到御史大人之后,立即让他点一队人马,前去铁矿支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