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他一边哭一边喊着救命,形容极是凄楚。
站在身后的姑娘们,瞧见都尤为不忍,直到有人认出来说:“这不是兵部侍郎杨家的公子杨雷?”
“他是如何得罪世子殿下了?”有人心有戚戚的问道。
方才这帮千金小姐们,还在暗暗感叹,世子殿下这样光风霁月的俊美男子,怎么就这么快与霍竹韵有了关系。
失落之心,还未彻底消失,就瞧见这一幕。
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霍竹韵眸色微沉,许久,她轻声说:“我听闻这位杨公子,一向行事颇为张狂轻浮,定是他冲撞了殿下。所以殿下只是对他小惩大诫罢了。”
就在众人以为,谢珣会放过杨公子时,就见他手掌再次放下。
侍卫手中的绳子松开,那位鬼哭狼嚎的杨公子,又开始在水中挣扎,他整个人像一条濒死的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在扑腾。
那样绝望挣扎的模样,叫一旁悲天悯人的小姑娘们,各个看得心惊胆战。
这位世子殿下久不在京城,众人不知他的脾气秉性。
本以为常年生活在佛寺之中的王世子,一心想要出家,那般不恋红尘,定也生得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可此时,众人再看向安静站在那里的谢珣,心头惶惶。
这哪里是神佛一样的翩翩公子,分明是从鬼蜮中走出来的修罗,此刻他身上的沉静淡然,分明成了冷冽的肃杀之气。
那张银色面具,也叫人不敢生出丝毫轻薄之心。
若是谁敢掀开那张面具,只怕当场就会斩断一只手吧。
方才还浮想联翩的世家贵女们,此时一个个恨不得赶紧逃离此处,偏偏来的容易,想走却难。
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生怕惹恼这位阴晴不定的世子殿下。
终于,杨公子再次被拉上来了。
这次他只剩下喘气的劲,喉咙里呛满了水,如同被刀割了似得,张开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侍卫将他放下来,拖到岸边,隔着离谢珣极远的地方就放下。
这位杨家少爷,已如死狗般躺在地上。
很快,侍卫上前迅速开始搜他的身,很快从他怀里掏出一个极精致的小瓶,待拿出来之后,递到杨雷眼前。
他无力的望着小瓶,似乎想要拿回去。
但是侍卫却迅速收回手,打开瓶子,在瓶口闻了下,这才逼问道:“方才你是不是服用过这里面的东西?”
杨雷已没了撒谎的胆子,无力的点了点头。
侍卫很快将瓶子递给谢珣,回复道:“世子殿下,他方才就是服用了此药。”
谢珣站在原地望着他,“佛门乃清静之地,你在佛门之中擅用禁药,行事疯癫张狂,若还有下次,就不会只是如此简单的惩处。”
这下围观的小姐们,可算知道,世子殿下为何要这般对待杨雷。
只是理解归理解,眼看着杨雷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一个个心底又觉得,这位世子殿下的手段未免太过果断狠辣。
这些千金小姐,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都心觉愧疚。
方才看着一个人被活生生淹在水里,不免对谢珣产生了惧怕之心。
“殿下,此人该当如何处置?”侍卫单膝跪地问道。
谢珣并不欲在此停留,声音沙哑道:“将他送回杨家厢房,若是问起,如实告知。”
“是。”侍卫应了声之后,缓缓站起。
随后他挥挥手,不远处的两名侍卫走过来,将人直接抬走。
沈绛本不打算说话,只是在对方要离开,她想了下,还是上前说道:“多谢世子殿下。”
她微福了福身,只是抬眸时,就见谢珣淡淡瞥了她一眼。
沈绛透过那一层银色面具,看到他露出的一双黑眸,幽寂平静,没有丝毫情绪,也未掀起一丝波澜,无悲无喜。
是跟三公子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三公子的眼睛虽也清冷,却不是这种孤寂、幽深的冷漠,他眼中如蕴着星月之辉,澄澈却也温暖。时常眼底里带着浅浅笑意,流露出不经意的温暖柔和。
此刻,眼前藏在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看着她时,没有丝毫情绪。
犹如她在凡间,而他在云端。
他高高在上,俯首轻扫一眼而过,即便此刻眼睛落在她身上,只怕也与看一块石头没有区别。
沈绛似乎彻底打消了自己心头可笑的念头。
一个与自己一样,家道中落到只能租住一个农家小院的七品推官,怎么会是高高在上的郢王世子呢。
即便沈家未败落时,沈绛若是遇见这位世子殿下,也是要恭敬请安。
一个王世子,又怎么能够忍受那样清贫的生活。
沈绛彻底松了一口气,那样温柔的三公子,不会是眼前之人。
谢珣声音沙哑道:“他冲撞的是本世子,你只不过是路过,并无罪责。无需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