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谁知她还未开口,站在她身侧的谢珣,却先一步说道:“我是京兆府的推官,今晚之事由我全权做担保。只要你们如实登记自己的姓名,待明日,这位姑娘必会将银两分发到你们手中。”
说着,他将身上的腰牌拿了出来。
离的近的人,定睛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认识,反正瞧着腰牌样式颇为古朴,瞧着确实是官府所制。
于是立即有人喊道:“确实是推官大人。”
“既有推官大人作保,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绛立即安排识字的人,开始登记。
外头登记之事,正做的紧紧有条。
院内,谢珣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不如三姑娘先让今晚留在作坊里的,先集中到此处,让我问他们一些情况。”
沈绛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愿意帮自己。
想到他乃是京兆府推官,平时做的便是断案判案的事情。
所以查出今夜大火所起原因,他比自己更合适。
于是沈绛吩咐卓定,将今夜留在作坊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很快全员都到齐,而其中几个满脸乌黑,一看就是积极救火的侍卫,站在一旁,皆不敢抬头看向沈绛。
之前为了防止作坊出事,毕竟朱颜阁名声大起之后,朱颜阁的口脂就成了紧俏货物。
沈绛特地派了自己的侍卫过来守着。
此刻她虽未责备,可是这几个侍卫心底却深感自责。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你们将今晚作坊里每个人的行踪,都一一说出来。”沈绛倒并开口责备他们。
于是侍卫就开始说起今晚作坊里的情况。
只是在他们的描述之下,好似并未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因为朱颜阁目前生意火爆,所以对口脂需求极大。而且这阵子姚羡与江南商人频频见面,打算将朱颜阁的口脂,卖到最繁华富有的江南。
所以他们备下原料,准备扩大生产规模。
口脂作坊里还新招了一批会做口脂的伙计,这些人虽然沈绛调查过他们的背景,但是也全然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被收买。
而几个伙计也都有人证,都没有单独出去的经历。
众人说完,沈绛转头看向谢珣。
谢珣安抚道:“断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出来。待细细问过每个人的口供,总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很快,他问道:“一开始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侍卫中一人,立即说:“是西北角那个仓库,我记得最开始火就是从那里烧起来的。”
“是谁先发现着火的?”谢珣又问道。
很快,一个伙计开口:“是我,我先发现的。”
沈绛看了一眼他,对这个叫刘青山的伙计,她倒是有些印象。因为当初他的手艺并不算顶好,只是刚出师。只是他说他妹妹重病,一直要吃药,他必须得赚钱。
后来沈绛派人去他家中查看了一番,证实他所言不假,这才将他收下。
刘青山说:“我出来小解,看到西北角那个仓房不太对劲,就过去看了一眼。谁知一推门,就发现里面着火。赶紧叫人来灭火。”
“你们既然这么早就发现火势,为何任由这火越烧越大?”谢珣道。
刘青山一脸苦笑,他说:“大人,您是有所不知。这口脂之中本就有大量的油脂,遇火则燃,起火的这个地方正好是咱们的库房。所以火一起来,还来不及扑灭,火势就变大了。”
“那看来你们平日应该极重视明火吧?”谢珣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
夜风拂过,空气中大火焚烧之后,那种刺鼻的烧糊味,依旧弥漫在暗夜中,久久无法消散。
谢珣开口问:“平时晚上应该安排人守夜了吧,今晚值夜的人是谁?”
众人左右看了一眼,就见站在后方,一个颇为瘦小的老者,缓缓出列:“今晚应是我值夜。”
沈绛自然认得他,此人在作坊里做事许久,大家都叫他毛伯。
原本他也是作坊里的师傅,只是年纪大,手抖眼花,不太干得了制口脂这样精细的事情。因此沈绛他们买下作坊之后,也没把他赶走,而是留着他在作坊里打杂看门。
“你值夜时,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谢珣语调平和。
听起来只是随口问问,而非断案审问。
因此毛伯摇摇头:“不曾看见。”
“是不曾看见,还是你根本没机会看见?”谢珣突然望着他,从容淡然的气质,陡然变成了,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似乎强迫着人不敢不说实话。
毛伯果然不敢再看他,只低头嗫喏道:“我真的不曾看见。”
谢珣对于他的逃避,并不在意。
他反而指了指一旁问道:“你平时值夜时,就是坐在这里吗?”
因为要守着整个院子,所以值夜的人格外辛苦,就是裹着一张被子,躺在外面睡觉。
毛伯胡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