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很快,方宝宁和姜妙都被请了进来,两人虽见多识广,可是一进了内堂,瞧见她还先开口道:“沈姑娘,你家口脂的颜色,实在是太好看了。”
说话的是方宝宁,她本就是个活泼性子。
姜妙跟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嘴角轻扬,整个人似比之前从容大方了许多。
“你们可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沈绛问道。
方宝宁道:“全都喜欢,恨不得都带回家去。”
沈绛笑了笑:“待会我让人给你们包两套带回去,一人一套。”
“那怎么能行,我只是说笑的。我自个有银子,怎么能让你破费。”方宝宁一下急了,她说都喜欢,是出自真心的。
朱颜阁的口脂不仅颜色丰富,而且敷上唇瓣之后,有种润泽舒服的感觉。
姜妙也点头说:“方妹妹说的是,若是沈姑娘这般做,只怕日后朱颜阁的大门,咱们两个都无脸踏进来了。”
这两个姑娘都是骄矜的性子,知道无功不受禄。
沈绛说要送她们东西,虽然心底开心,可是却坚持原则,坚决不要。
沈绛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说:“你们先别着急,之前在映雪堂时,若不是你们两个帮忙,朱颜阁的名声也打不开。我谢你们是应该的。”
姜妙却摇头,她说:“沈姑娘此言差矣,朱颜阁之所以能风靡京城,是因为朱颜阁不仅口脂好,而且还有你们的奇思妙想。给每种口脂附上一个节气的名字,不仅好记而且好听。”
方宝宁赞同道:“就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小雨的颜色,粉粉嫩嫩,像极了落雨时的春日。”
果然,姑娘之间一说到这些胭脂水粉,便有说不尽的话。
于是沈绛着人端了茶水上来,三人在朱颜阁的二楼,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沈绛来了京城之后,还难得有这样的闲暇。
二楼的视线不错,从楼上看下去,便能瞧见街面上的车水马龙。
直到方宝宁突然低呼一声:“咦,她怎么也来了?”
“谁?是方妹妹认识的人吗?”姜妙也难得来了兴致,凑过去看。
方宝宁指了指下头,说道:“沈芙绫呀,我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出现。说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去映雪堂了。”
沈芙绫。
沈绛在心头默念着这个名字,竟是有种隔世的恍惚感。
姜妙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柔柔道:“自打长平侯府被抄家夺爵之后,她便低调了许多。我听说她跟她姨娘,一块回了她外祖韩家。”
“说来她倒是走运,自家虽败了,可总还有个外家能依靠。”
沈绛微抿了口茶水,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是?”
“沈芙绫,她本是长平侯府庶出的姑娘。长平侯府,沈姑娘你应该知道吧,说起来你还与她一个姓氏呢。”方宝宁小嘴倒是没停。
方宝宁说到这里,轻皱鼻尖,低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长平侯爷是个大英雄。”
姜妙突然低声道:“方妹妹,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乱说话嘛。也就是跟你们在一处时,我才敢这么说的。”方宝宁微吐了下舌尖,俏皮道。
姜妙叮嘱她:“祸从口出,特别是这种朝政大事,不是咱们闺阁女子可以擅议的。”
相较于方宝宁,姜妙的性子就谨慎许多。
沈绛倒也没气恼她这么谨慎的态度,反而跟着点头说:“姜姑娘所言极是,方姑娘日后可要记得谨言二字。”
方宝宁立即捂着嘴,嗡声嗡气说:“我以后一定不乱说。”
待她放下嘴唇,才小声说道:“我现在可以说别的了吧。”
见沈绛和姜妙都点头,她才开口说道:“之前说京城第一美人时,不是还有人说若不是沈芙绫只是庶出出身,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必是她的。若我来说,真正的第一美人既不是她也不是霍竹韵。”
“那是谁?”姜妙好奇道。
“以前是长平侯府的嫡长女沈殊音沈姐姐,”方宝宁的眼睛这么一转,又落在沈绛,“现在嘛,自然是眼前的这位沈姐姐啦。”
沈绛没想到她竟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别胡说。”她摇头。
方宝宁立即说:“才不是呢,你本来就生的好看。怎么沈氏竟出美人呢,殊音姐姐是一个,阿绛你也是。”
沈绛听她叫着殊音姐姐,心头一动,笑道:“你与定国公世子夫人很熟识吗?”
“当然,我大姐姐未出阁时,与殊音姐姐乃是手帕之交。所以我以前还时常跟着她们一起玩,后来殊音姐姐嫁人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才又落在了旁人头上。”
说着,方宝宁有些生气道:“说起来女子嫁人之后,仿佛就不精贵了。明明殊音姐姐嫁人之后,依旧美若天仙,偏偏大家又选了别人当第一美人。霍竹韵不过就是仗着她还是闺阁女子,未曾嫁人罢了。”
或许世人都是这般浅薄,未出阁的姑娘,是在家娇滴滴的千金。
什么响亮的名头,总是能堆在身上。
可一旦嫁人,仿佛顷刻间就不精贵了。
沈绛倒没在意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头,她想着的是方宝宁之前说的,她姐姐与大姐姐乃是手帕交。
那是不是她可以借助方宝宁,进入定国公府。
毕竟大姐姐若是出不了府门的话,定国公府总不能拒绝旁人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