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仪一脚踏进饭厅,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的声音。
“让一家人等你,你好大的面子。”齐解源面前的小酒盅里已经倒了酒,在他的一拍之下,竟然震出来大半。
齐羽仪面不改色地坐到苏蕙兰旁边,“小四不肯吃饭,好容易才哄他吃完。”
齐解源一听,又要拍桌子,可还没等他抬手,齐羽仪又说了一句,“以后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在小四那边吃。”
“羽仪,”四太太也忍不住了,“你说什么话。”
她呵斥住齐羽仪,又放软声音劝起来,“都知道你和小四感情好,但这些事也不用你亲力亲为。家里这么多佣人呢,一个能伺候吃饭的都没有?你要是不放心别人,我把柳叶给你好不好?”
齐羽仪似乎还是敬重自己亲娘的,并没有出言拒绝。四太太以为她答应,又说道,“听说今天你让喜德把书房的被褥收了?那正好,你搬去书房多久了,该搬回去了。”
她看向苏蕙兰,“蕙兰,晚上把小宝抱我那里去,我替你们看着。”
“不用了,”齐羽仪打断四太太的话头,“最近军事吃紧,常常闹个通宵达旦的,搬回去闹得蕙兰休息不好。”
“这事爹最清楚,”齐羽仪见他娘不肯依饶的样子,直接搬出齐解源,“爹,你说是不是?”
“哼,”齐解源没好气地哼了一下,拿起手里的筷子,“吃饭。”
齐解源一声令下,没人敢再多嘴了。几位太太各自拿起筷子,四太太碰了软钉子,讪讪地去看苏蕙兰。苏蕙兰倒是淡定自若地把小宝交给奶妈。只是在转身低头的一瞬间,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
慕白术和周老板都是从松童拿上来的报纸上看到山本身亡的消息的,两人面面相觑。
“韩先生不是说没成功吗?”慕白术一脸惊疑地问。
周老板也不解,打电话给张中翔,张中翔也是一头雾水。连韩先生都搞不清状况了,但他可以肯定,他们的暗杀绝对没有成功。尤其是报纸上说山本身中两枪,其中一枪致命。
韩先生他们只打中了一枪,不致命的那一枪。有人替他们补上了另一枪,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还有人要山本的命。
这个人是谁,是敌是友,他为什么要杀山本?
组织的指示下来了,在情况未明之前,停止一切行动。
慕白术只能重新恢复校园生活,幸好没过几天,顾先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的人从以前在山本别墅工作的佣人那里打听出一个消息,山本遇刺那天,齐羽仪从那里带走了一个人。
他们立刻确定这人一定是冯京墨。
“玉灏为什么会在山本那里?为什么他是被抱走的,病了吗,还是受伤了?齐羽仪把他带去哪里了?”慕白术坐立不安地来回乱走,像只没头的苍蝇。
“十洲,”张中翔拉住他,“你别胡思乱想,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自己吓自己。”
“这几天齐羽仪不是在军部就是马上回家,玉灏应该在齐府。”顾老板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开始盯梢齐羽仪,很容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但最近齐府防范的很紧,”顾老板继续说,“不管是太太们,还是佣人,出来都有卫兵跟着。要想套到里面的消息不容易。”
“那我们要怎么办,”慕白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齐羽仪到底想做什么?在天津就软禁玉灏,现在回上海了,还要继续软禁吗?”
“还有,”慕白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玉灏既然被他软禁了,为什么又会跑到山本家里去。他到底对玉灏做了什么!”
“我们一定要把玉灏救出来,”他抓住张中翔的手,“一定要尽快救出来。”
张中翔回握住他,慕白术浑身抖得厉害,与其说是握住,不如说是撑住。
“十洲,你冷静,别激动。我们都想尽快把玉灏救出来,但不能冲动。”
“这事怕是不容易,”顾老板缓缓的开口,“齐解源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淞沪指挥使,现在日本人又摆明支持他。”
“而且这次日军的表现也很奇怪,山本在齐羽仪的眼皮子底下被暗杀,日方竟然没有寻衅闹事,就这么任凭齐羽仪调查。”
“这事有很多种可能,唯一能确定的,是日军并没有因此和齐家翻脸。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要进齐府救人,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
慕白术被顾老板的一番话说得几乎绝望,听到除非二字,又瞬间燃起希望。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能找到内应,”顾老板环视他们一圈,“想办法把人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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