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拍摄现场。
回过神时,浑身冷。
助理给她递了杯暖暖的蜂蜜柚子茶,她道了声谢,心有余悸地感慨做演员这一行真不容易,如果入戏太深抽离不出,那是相当痛苦。
助理不置可否。
“我很佩服小光,能在心理障碍下展现如此有张力的表演,他一定会红的。”
助理笑,“嗯,他会红的。”
她还想去看望下小光,助理却摇头,“他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助理把她带上车才道,“刚才那一场是他在海苏市最后一幕戏,拍完就得走了。”
她愣了愣,“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她心里怅然若失,这意思就是短期再也见不到了。
“那……能告诉我他真正的名字吗?”
“既然你们不会再见面,知道名字也没有意义。小光,你给他取的昵称不错,小光是你的朋友,就让这个名字留在你记忆里吧。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他。”
自那以后,小光真的永远消失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渐渐被封存在她的记忆里。
原以为只是好朋友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偶尔回忆起来,她还傻乎乎地等着以后在电视上见到他,期待他去掉浓妆和杀马特型会是怎样一张脸,她还能认得出他吗。
怎么可能认得出?他被她亲手杀死了。
若非他提前在 陆少凡的住处到处设陷阱刺激主人格,他早就悄无声息从这世上蒸。
“沈灵枝,沈灵枝,醒醒。”
耳边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蓦地睁眼,对上一双还来不及收回焦急情绪的眸子。
陆少凡从她两颊收手,脸上恢复以往的冷漠嘲弄,“睡个觉也能哭得稀里哗啦,真好奇是什么噩梦会戳中你这个铁石心肠女人的泪腺。”
窗外天已黑沉,沈灵枝怔怔地抹了下眼睛。
哪有哭得稀里哗啦,顶多……有些湿润。
居然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感觉越来越疲乏,越来越嗜睡。
“既然醒了,脱衣服。”
“啊?”
“脱衣服。” 陆少凡起身走两步,烦躁地扯开领口,一想到她刚才委屈巴巴地在睡梦中流两滴泪的模样,胸腔堆积的郁气快要爆炸,“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效劳,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手劲很大,一会儿弄疼了别哭鼻子。”
可恶的女人,当初对他下刀也没见她有一丝犹豫不忍,现在做个噩梦就哭唧唧。
她梦见了谁?他还比不上一个天杀的噩梦?!
“小光。”
他扯弄纽扣的动作一滞,背脊僵硬着,几乎以为耳朵出现了幻听。
长达五年,绝望的日日夜夜,再也没人这么唤过他。
小光,小光,清甜柔软,像夏日里沐浴了果香的棉花糖。
是他淹没在深梦绝境里的唯一浮木。
“小光。”
声音更加清晰。
不是梦。
他的手猝不及防被一拉,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一个软软娇娇的身影冲进他怀里。
乌拂过他的唇,扑了满鼻沁人心脾的馨香。
他肏弄了她多少次,她的气息,她的身体,她的柔软,他再熟悉不过。
可从未像这一刻,让他脑子里铺天盖地炸开烟花。
“对不起,小光,我没有认出你,五年前是我伤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