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晗真颇显了一番富贵,享受片刻瞩目之情。少林简素,不比其他地方,又总是轮值办上武林大会,有例行的半旧场子,只略略修缮,却不会多做翻新,言明僧道不重俗物。是以很是受金灿灿铸剑山庄的暗中嫌弃,觉得自己每次带来的新剑都变得灰扑扑了;索性额外找机会揭露数年制成的新剑。
这位的比武招亲擂台算是今年最好的场合了。他于人群中锁定着甘云亭的位置,朝他笑道:“在下是否有幸,向甘少侠介绍一二?”
台下自然有好奇的,亦有觉得铸剑山庄此般行径过于喧宾夺主的。金晗真倒是不在乎那点子虚名,将这十枝剑挑出名头才是真的。天下炼器门派甚多,铸剑山庄虽为其中顶尖之二,仍需勉励维持,四处钻营。金晗真自然面皮甚厚,不觉得此等行为有何羞惭之处。
夏初阳听了黎苏苏解释一二之后,虽心中仍有高冷剑修之傲气,倒也理解了这份行为。只不过这是比武招亲之擂台,不是铸剑山庄品剑会,自然要作为主持发言,刁难一二。
“少庄主果真出手大气,不愧为铸剑山庄之气派。”夏初阳于高台说道,“但此为师姐比武招亲之擂台,上台者自然都是有比试之意,不知金少庄主想用哪一把剑应敌?”
金晗真灿然,并未顺着夏初阳之言语接话,而是异议道:“比武招亲,自然以招亲而非比武为重,若想分出高下,何须一定要以打斗争胜?”
“此话怎讲?”
“若是以修为论比,在场各位有谁能比得过台上那招亲之人呢?”他摊掌示意高台之上端坐之黎苏苏,“在黎姑娘之眼中,同辈的争斗比试怕是如狸奴抓挠一般,玩闹之事。”
黎苏苏没对这话表达什么态度,夏初阳倒是被哄好了,听到有人称赞师姐能力便颇为高兴,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美感。
“在下平日多研习铸器一事,于打斗上并不如在场诸位精通,更不必提。”金晗真没忘了不分事实地抬举一下观众们,并不在意自己肯定还是比在场大多数习武者高明的,“是以,关于比试胜负之标准,在下倒是有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夏初阳顺从捧哏。
“论道。论炼器之道,论行剑之道,论江湖之道。”金晗真坚定道,“比拼铸剑之能,炼器之宗,器物之高下。”
“毕竟黎首徒可能不需一个‘金二’,”他笑,“但恐会需要一个炼得各式物件之巧匠?”
“夏师弟以为此般规则如何?”他仰头问夏初阳,眼睛却是看着帘幕后的,“于我而言,若是粗糙一战,反倒不如考校炼器之能更有诚意。”
夏初阳被这一番长话绕进去了,觉得有理。但他总没忘了师姐为大,转头用眼神问。黎苏苏瞧见他这样子,招手让他靠近俯耳,快速道:“他想展示铸剑山庄炼器本事,出风头罢了。不过无妨,可以这般考校。只是需得再招出一个人来同他比试,不然便真成了他一个人的展示了。”
夏初阳对于金晗真的印象便一下降了下去,忿忿道:“找谁呢?”
她也不能确认究竟有谁在场,帘子挡住了她视线,不能向往常一样看遍全场。只得说:“先答应,再看有没有人站出来。会同铸剑山庄打擂台的也就那么几个。要是锻器宗有人在就不必担心了。”
夏初阳出帘子,依言向台下等待的大少爷同观众们说同意规则,并询问有无人物愿意同金少庄主比试一下炼器之道。
这次应和的人明显少了,四周都静下来,等着有无人出头应战。偶有个别意动的,又掂量掂量自家本事,心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