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就没将潘泽宇放在眼里。
以后,也不会放在眼里。
扶着安红韶坐上马车,连如期才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潘泽宇的头顶,年纪轻轻便生出来的白发,“潘探花莫要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如何欺负了你。”
“连大人。”潘泽宇急切的打断了连如期的话,“下官知道错的,以后连大人说一下官绝不说二,哪怕连大人只当下官是条狗也好。”
潘泽宇闭着眼睛,他此刻没有任何的选择。
母亲还在牢里,也不知道那商户使了多少银子,衙门里却一点不卖自己这个探花郎面子,到现在也没救出来。
他变卖了家当,想着疏通关系,可是他的去处是圣上定的,无人敢为他进言。
如今,他可真是,一穷二白的。
连如期却笑了,“本官的狗,也从不是废物。”
所以,做狗也不配。
而后,纵身上了马车。
“连大人,连大人三思。”潘泽宇顾不得自尊,急切的追着马车往前。
“连夫人,小人给你道歉,是小人挨天杀的曾冲撞过您,连大人,是小人有眼无珠,对您曾言语不敬,小人后悔万分。”此刻,他却连下官都不敢称呼,像个奴才一样,一口一个小人。
马车继续前行,却没给潘泽宇停留。
潘泽宇追的好一阵,只能看着马车越行越远。
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以为安红韶会心软,自己的婚事已经被安红韶搅合黄了,他以为安红韶该是消气了。
当然,潘泽宇再如何也不会说出在安家的种种,一旦牵扯私情,怕是他真的,死都死不痛快。
所以,将自己的姿态放在奴才上,是最最合适的。
马车内,连如期的手始终牵着安红韶的,只是眼却是眯着的,“这两日,我瞧着该动手了。”
本来今日还挺高兴的,没想到出来这么一个恶心东西。
他威胁不到自己,原没放在眼里,可恶心却真的恶心。
安红韶往连如期跟前挪了挪,“庞相那边估摸正想着抓到你的错处来。”
万一做不干净,留下什么把柄,潘泽宇再如何也是朝廷命官,总不能说除了就除了的。
听了安红韶的话,连如期的脸色缓和过来,“我心里有数。”
到了连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星辰,如勾的月亮也藏了起来,蒙蒙细雨,洗净凡间最后一屡热意。
连如期为安红韶撑着油纸伞,在青石阶上,让烛光将一人拉长。
一阵风吹来,烛光微动,人影交错,彼此交缠。
连如期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安红韶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嘴角勾着笑意,“突然想为你作画了。”
只当是为了这拉的悠长的影子,有感而作。
安红韶侧头扫了连如期一眼,却冷哼一声,“我瞧着你,没什么好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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