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卿莱恍然未觉,还在奋笔疾书。
席杉在外头禀报,说是大少爷求见。
“行了,你先出去吧。”连父摆了摆手,打断了还在写字的连卿莱。
彼时,他正写着天下大同,只是字不过写到一半,被堪堪的叫停,连卿莱面上挂着难堪。
“爹。”他放下笔,难得认真的看着连父,“儿子曾是子凭母贵?”
所以,二姨娘没有受罚的时候,他还跟连父是一家子,如今却生分了,科考这么大的事,就因为大哥过来,立马就将自己撵出去了?
连父看着小儿子,脸上少了从前的笑意,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阴沉的面容下,掩藏着是一颗满含怨气的心。
连父深吸了一口气,“老子供你念书,让你出人头地,哪里错了?”
“一个男人,被你姨娘带的,勾心斗角的跟个女人一样,这些年的圣贤书你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敢质疑自己?
再看了连卿莱写的那东西,连父的火气更大了。
念了这么多年书,瞧瞧都写的是什么玩意?
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滚出去。
骂出去又给叫回来,指了指头一句,“你还知道人家让你写的是什么吗?黎民之苦,关于仁政,关于严官,关于明理的百姓。”
这话看起来不错,可是通篇写的,却是若是百姓明理会如何?
少年义气,该是不顾一切的追逐正义,而不是还没入朝为仕,这就开始顾忌人情了?权贵不敢得罪,专拿百姓开刀?
你所描绘的人世间是好,可是太不现实了,与其说是策论,倒不如说是白日梦。
写的语言再华丽又如何?也依旧,不堪入目!
是,他出生官宦之家,自是知道这里头人情往来,可莫要忘了,科考从来都不是送谁人情的事,但凡上榜之人,谁人不是有真本事的?
若是科考都能成了送人情,那翰林院跟礼部的人,都可以卷铺盖回家种地去了。
身为礼部尚书之子,写出这样的策论来,连父都觉得丢人。
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投机取巧,不可取。
连卿莱被训的面红耳赤,只能弯腰退下。
连如信也没空管连卿莱,自个还一堆烂事,低着个头进去,甚至都没敢抬头,声音低沉的如蚊子在叫,总算是将目的说清楚了。
“你母亲不敢管?”连父冷哼了一声,周氏还能吃人不成?
纳个妾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连父本就看不惯,连如信当孙子那样,二话不说,直接让席杉去大房传话,按照规矩纳妾,即便再能挑事的御史台也说不出一二来。
若是周氏痛快答应的话也就算了,若是胆敢有旁的话,连父不介意让连如信休妻。
正好周氏不是动了胎气了?纳妾这事交给连母正合适。
省的周氏再从同族招来周家的姨娘,两个人正好商量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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