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为何留着二房的人,是因为她始终是个妾,她的筹谋再多,也无法轻易的改变自己的为妾的身份,若是二房不在,自己一个妾根本没资格守住这家产。
纵然恶心张氏,也只能留着,只是,安家这些悲剧,确是都出自李氏的手笔。
一开始她也以为,潘泽宇会是长房姑爷,安辛酉不能有后,张氏想要依靠,与其指望同族宗亲倒不如指望自己的侄子,到时候,安家的东西就还是安红韶的。
李氏一步步的走出祠堂,她曾跌落尘埃,靠着一双手爬了上来。
人生在世到底为何,她想,自己到底能称之为不枉此行。
李氏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正红色的裙摆,盖住了青石地面,而后慢慢仰着头,原本她想感叹,自己可以与老天爷争锋。
此刻却双手合十,祈求老天爷垂怜,让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自己受过的罪太苦,希望这辈子,自己的女儿永远不会尝到。
安红韶回到屋子里,静静的坐着,她其实想问问,父亲的死可与母亲有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想问了。
母亲拉扯她长大,母亲为了操碎了心,若这个时候多言,怕是会伤了母亲的心。
从小到大,父亲其实待她其实算不上亲厚,安家那些肮脏的事,是因为母亲相护,才没入安红韶的眼。
如今却也更加后悔,上一世为了一个潘泽宇为难自己的母亲,真真是不孝!
让冬青取出了还没有做完的靴子,拿着在手中一针一线的做了起来。
每一针都看的那么认真,这么珍视似乎是要上交的贡品,半点出不得差错。
隔日,绣坊已经将做的嫁衣送过来了,因为当时安红韶心里都是不情愿,尺寸都没有让人量好,试穿的嫁衣也只能是勉强合身。
安红韶抬起胳膊,让冬青一层一层的为自己穿衣,绣娘在一旁比量,一定要将嫁衣改的正正好好。
母亲已经将能给她都给她了,自己也要认真的过下去,才不枉费母亲的心思。
日子过的很快,腊月二十一宜嫁娶,安家上下全都贴满了红彤彤的喜字,安红韶穿着正红色的嫁衣,坐于铜镜前,听着全福夫人说着祝福的话。
李氏在前头招呼宾客,也不能在安红韶这守着,本家的姑娘都不善言辞,以至于屋子里头最响亮的,便是全福夫人的声音。
“姑娘这额头一看就是贵人相,将来必然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全福夫人为安红韶盘上了发髻,铜镜前果真是瞧着安红韶的额头,明亮的很。
安红韶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主要是这脸跟上辈子一样,自己少年守寡不说,膝下无子,哪里来的儿孙满堂的相?
倒是冬青高兴的很,“那是自然,我们姑爷年少有为,自不一般。”
这姑爷叫的,倒是顺嘴的很。
全福夫人笑着点头,连二公子的也是京城中的人物。
众人说笑着,听着外头传来了动静,原是李余音同李红霞过来了,两个人今个都穿着的隆重,手里捧着锦盒,笑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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