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拉了拉她，“大师姐，师父自有安排，你不用急。”
白若月瞪了周清一眼，嘀咕道：
“胳膊肘往外拐！”
“……”
都是一家人，我无论是帮谁说话，又哪有什么往外拐的说法。
等回到桃林，陆清墨问道：
“白天与你说了？”
“嗯，说了个大概，他与师母的事情。”
师母……
听见这个称呼，陆清墨心中顿觉一阵别扭。
怎么感觉这辈分越来越乱了呢。
“墨姨，凌家与东家的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落到大师姐娘亲头上？”
这劳什子婚约，白天也不知道。
带走凌月的凌家人，不会和他多解释什么。
“婚约的起源，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凌、东两家很久之前的约定。”陆清墨说道：
“婚约的人选，也的确是应在凌月这一代，但按理来说，应该是凌家另外一脉的人履行婚约。”
“可那一脉在凌家之中本就势大，百年前更是出了一位绝世天才，如今成就极其不俗，本该履行婚约的人是那位绝世天才的嫡孙女，名叫凌竹。”
“但凌竹不知为何，不愿意嫁去江南，便去求她爷爷，但此桩婚约又不能取消，而那一代凌家人中，除了凌竹之外，便只有凌月天赋绝佳，其他女子都平平无奇。”
“于是凌竹爷爷做主，把婚约转到了凌月身上。”
这种两大世家早已定好的婚约，男女双方品性如何不提，但起码容貌与天赋都要是上佳的。
要是派一个天赋低劣之人去完成婚约，那简直是在打对方的脸。
东家势大，凌家肯定不会如此。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的话，大师姐一家应该是不会分开那么多年的。”
“对。”陆清墨点头，“在婚约对象转移后，凌家便派人去寻找在外历练的凌月，然后……”
然后就看见了白天和一岁的白若月。
“婚约无法再履行，东家发难，凌月这位毁约者，自然是受到了双方的责难，被禁足于凌家，不得踏出半步，同时受到了严惩。”
“凌家……唉。”
陆清墨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
如果她当年没出意外，一直勇猛精进，走到了玄都观高位，那还能插手几分。
奈何，她自身难保。
一个显圣境的玄都观弟子，哪怕是道种之流，也终是不可能让东、凌两家给个面子。
毕竟她已经“废了”。
况且，严格来说，这是凌家的家事。
去和东家说，其实是凌竹毁婚，不是凌月？
没有任何用处。
事情已经发生了，哪怕是把始末告诉东家，东家难不成就会平息怒火？
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来，我也有渠道得知凌月的消息，过一段时间，都会给白天报个平安。”
“但凌月如今……也只是平安了。”
“东家在外部施压，凌家内部对她的不满，都让她的处境变得艰难。”
“可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说完这句话后，陆清墨沉默了下来，周清也默然无言。
良久之后，周清轻声开口。
“说到底，还是实力。”
“对，一切问题，终究还是因为实力不足。”陆清墨对他的话给予肯定，同时提醒他。
“以后行走天下，若是身份暴露了，那务必要小心东家。”
“此族非同小可，名震天下，实力冠绝诸多世家。”
“有仙器东王镜，还有东王御仙道阵守护族地，仙境强者也不能轻破。”
“其内部，根法、密武皆有传承，绝世道术、绝世神功威名赫赫，乃是江南之主。”
周清郑重点头，一点都不敢大意。
陆清墨以前和他说过一些关于天下顶尖道统的信息。
像东家、素真宫这样，现在没有仙境强者坐镇的势力，之所以能位列当世顶尖，与玄都观，诸圣书院平齐，就是因为仙器与阵法。
在他们的老巢，都有无比恐怖的大阵，经过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强化，堪称仙阵。
再由仅次于仙境强者的高手持祖上遗留下来的仙器，主导大阵，集道统之力，便能够与仙境强者抗衡。
只有极少数道统例外，可能没有足够强悍的大阵，但也是拥有其他的手段。
击败活着的仙境强者当然不可能，但自保无忧。
这就是东家、素真宫之流的势力位列顶尖的底气。
等玄都观观主坐化，玄都观也就是这样的情况。
当然，虽然名义上，东家之流的势力与玄都观平齐，但若是在外面真的起了什么冲突，自然还是玄都观人的腰杆更硬。
道统位格并列，不代表双方的实力真的相当。
玄都观主是活的，可以行走天下的。
你护族大阵是死的。
仙境强者真想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所以顶尖道统之间，亦有差距。
一般很少有仙境强者会与人、器、阵三者合一的这种力量死磕。
天下虽大，各方割据，但其实也互有联系，是一个整体。
你今日死磕一方道统，难免不会让其他道统心中多想，兔死狐悲，或是什么。
再者，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仙境存在，若是在强攻某方道统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被像天母教教主这样的邪魔抓主机会，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种级数的战斗以及势力攻伐，要考虑的东西很多，稍不注意，就可能各方云动。
如此就能看出，当年岁帝一个人覆灭了古神宫，是何等悍勇之事。
踏破护山大阵，打碎古神仙器，古往今来也没有几方顶尖道统是以这样的方式覆灭的。
不管她和古神宫有何恩怨，但她是异族，能让人族强者坐视她出手，并且在事后任由她扬长而去的原因或许有不少。
但最重要的原因，必定是因为岁帝的实力，让人根本不愿意和她对上。
如果岁帝在覆灭古神宫的过程中，稍微出了什么差错，相信那一代的山河苍生榜上的强者，不介意围猎一只凤凰。
一只仙境的凤凰，毫无疑问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可岁帝只有一个，她能做到的事情，天下其他人可做不到。
顶尖道统，无人敢轻视。
更别提此时的周清了。
“墨姨，你说仅次于仙境的高手，燃烧万年寿元，能不能攻破顶尖道统的护山大阵？”
“……”
你是和燃烧寿元杠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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