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宇博爬上四楼,脸没红气没喘,精神抖擞,跟健康人一般无二,他拿钥匙开门,进小乐乐宿舍。
客厅窗子打开,空气流通,光线充足,明亮。
回到自己的私人地盘,乐韵嗷嗷欢叫着坐在书堆旁,再躺成一个大字,欢欣雀跃不已:“啦啦啦,我下午不用军训啦。”
“这么开心?”晁宇博丢下背包,转头,发现小乐乐躺地,眉毛骤跳:“乐乐,小心你的手,不要乱动。”
“没事,晁哥哥,我好着呢,只要不提重物就行了。”乐韵一个仰身坐起来,举起右胳膊又放下的试着活动。
骨裂缝,又不是整体骨折,那么点小伤,只要不再受剧烈撞击或拉伤,轻量活动对伤没什么影响。
“不痛了?”晁宇博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乱挥胳膊的小女孩身边坐下去,捧住她的手臂观看。
“不痛了,”乐韵笑得露出整齐的贝齿:“在医院之所以那么痛,是因为血液不流通,现在经络通达,只要不撞打骨裂的地方就不痛。”
“小乐乐你自己瞧瞧你对自己做了什么?”晁宇博捧起一只白嫩嫩的蹄膀,让她自己看:“你看看你的爪子,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晁哥哥,你别被表面现象吓到了,其实不严重的,之所以看起来吓人是因为我想留住证据,所以把右手的经脉穴位全部封住了,血液不通,所以手浮肿起来,他留下来的手印也特别清晰,你看我左手,左手血液循环正常,痕迹不是很明显。”
“你已经会封经脉穴位了?”晁宇博震惊的看向小小的女孩子,小乐乐很早以前就说习武之人、学医之人功力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封穴位,可乐乐才多大?
“会啊,只是短暂的,不能维持太久。”乐韵只说一半实话,免得吓到美少年哥哥。
少年惊愕的表情变为惊喜,笑得春光明媚:“乐乐好了不起,等我能打完一场球,记得教我练功夫。”
“嗯嗯,不用等到你能踢完一场球的那天,等有空就教你基本功。”
“讲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讲话没算话。”
“有,乐乐答应了我,说会照顾好自己,可你还是受伤了。”
“……晁哥哥,这是意外,意外。”被抓住小尾巴,乐韵讪讪的捂脸,人艰不拆,晁哥哥专拆人墙,一点也不温柔。
“我知道这怪不得你,只是,我很不开心,我宁愿你直接把他打残,也不愿你折腾你自己。”打伤那人,大不了被说成年少无知,烈性难驯,可乐乐受伤,受苦的是乐乐。
“晁哥哥,他是军人啊。”
“我知道啊,人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同样军人也并非个个纯良,军人里也有表里不一的鼠辈,那个就是鼠辈,对弱小者,我们当宽宏大量,仁爱友好,对付心狠手辣的鼠辈,我们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晁宇博将小乐乐的手臂放开,轻轻的抚摸她的头,他知道乐乐有军人情结,具体原因要追溯到乐太爷爷那代。
乐太爷爷在未到梅子井村前,四处流浪,曾在战火纷飞的城市讨生活,数次命悬一线,最严重的一次是被卖国求荣的官僚汉奸抓去救治小鬼子,乐太爷爷宁死不从,遭受了最残酷的严刑拷打,后来被潜伏在群众中的八路军和爱国百姓得悉,秘密劫狱,从而救出奄奄一息的乐太爷爷。
当年的八路军即是建国后的解放军,捡回一条命的乐太爷爷,从没忘记救自己的人,到了和平年代,严加教导儿孙,莫忘那些为民族独立自由而牺牲的军人,无论何时都不可以伤害军人和军人家属。
乐太爷爷将敬崇军人,爱护军人,维护军人的思想当家训传给儿子孙子,乐爷爷将父亲的家训传给儿子孙女,可以说,乐韵从小就把军人两个字刻在心里,对军人有很深很深的情怀。
在乐家人心中,军人代表着正义与大公无私,代表着为民族大业而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杀身成仁,英勇不屈。
在乐家人眼里,军人是座崇高的丰碑,像太阳一样光照大地。
晁宇博从没想过要改变乐乐眼中的军人形象,更没有想过要把军人两字从乐乐心里拔除,他只是不愿看到乐乐为一个不值得尊敬的军人做无畏的牺牲。
“晁哥哥,我也知道他心存恶念,我,只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以后,他再对我起杀心,我会反击的。”乐韵微微垂下头,心情超不好,她心目中的军人形象被人玷污了。
从爷爷奶奶到爸爸,两代教育,在她心目中铸起了一座军人的神坛,她很小很小曾有过志愿,将来长大要嫁个军人,那样就有人保护她,保护家人不受欺负。
她想过嫁给军人,倒从没想过要参军,当兵有可能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是舍不得长久的离开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爸爸的。
逐渐长大,她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那种嫁军人的心淡了,但是,心中军人始终是座仰望的高山。
她不信佛,不信道,若非说有信仰,那么,军人就是她的信仰。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间,先有燕人猥琐女孩子,让她心目中的军人形象大打折扣,再出现个某教官,直接导致她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军人形象从神坛跌落。
“这样就好,以德报怨是一种宽容美德,但是,在别人处处意欲害你的时候,不能守着美德,无节制的退让,无论何时你得自保,保住你自己,你才有机会考虑要不要原谅别人。”
“我知道啦,”乐韵殷勤的点点头,讨好的抱住美少年的胳膊:“晁哥哥,这次我原谅他了,你也原谅他,放过他一次好不好?”
“好吧,我可以饶恕他这次,只是……”小乐乐杏眼明亮,清澈无邪,晁宇博无法拒绝她的恳求,语气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续上话:“只是这次就算我当作是意外,柳少和燕少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俩要是有什么行动,只能怪那人倒霉。”
乐韵一愣:“晁哥哥是说柳帅哥和燕帅哥两人会找那人算帐?”她跟那两人还不是朋友,他们犯不着跑去帮她出头吧?
“乐乐,你别看柳少那人平日不正经,燕少儒雅俊美,两人像个书生公子,一旦牵扯到公事,他们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公正无私的军人,最恨痛军人打着公职旗号做出残害无辜民众的事,尤其还是在军训这种教化青年的工作上做手脚,他们绝对容忍不了,也不会姑息放任。”
“也就是说,他们一定会取证调查,一旦证据确凿,那,教官会不会被开除?”
“就算不开除,再也不会受到部队精心培养,一般如期完成服役时间就会退役。乐乐不用内疚,那是他罪有应得,每个人做了错事,都要承担后果。”
“晁哥哥,能不能跟柳帅哥通融通融,暗中调查就好,就算调查出什么也不要公开,他不好,其他教官都是很好,总不能因一个人就一竹杆打翻一船人,我……还是不希望因我的事让其他教官跟着没脸,也不想让同学们有心理阴影,对教官产生恐惧。”
“小笨笨,到现你还为那些人着想,真是服了你。幸好你是我妹妹,我知道你不是圣母,要不然我就得为你担心,怕你事非不分,善恶不分,终有天被人骗得连渣都不剩,”晁宇博无奈的摁小乐乐脑袋,又好气又无力:“放心,那两人好歹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知道人言的杀伤力,他们会有分寸的。”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三尺,人欺我一丈,我也会还人二丈的,我想给他机会是因为他最初对我还是很好的,是从国防生挑战赛后才出现反差,说不定也是我风头太盛,才招来麻烦。”
“好啦,你不想让学校为难,也不想让国大教官队难堪,我们懂,我会和校领导沟通的,成全你宁愿自己受委屈也想保全大家脸面做的牺牲,学校这边就当意外,一笑置之,不再追究原因。乐乐要乖乖的养伤,下午发月饼,晚上我们一起吃。”
“嗯,我等晁哥哥回来吃饭。”
“手伤成这样,你还想做饭?”
“我还有左手啊,我是伤号员,不能乱跑,所以菜就不去买了,晚上吃山药膳粥。”
“这样还差不多。”
小乐乐难得的肯安分的呆着养伤,晁宇博比较放心,提着背包先走,他还得去跟几位校领导老大做个交底,不能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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