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会思念那一宵虽短胜一生
齐聿其实并不敢碰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皮肤那么嫩,轻轻摸一下都会留下一道红痕,而他的手掌里布满了伤口和结痂,总会伤到她。他刚刚被齐阿姨的儿子赶出来,那个走起路来浑身的肥rou都会颤抖的大汉提着他的衣领让他扔了出来,转身走进屋子里,看见床垫上有个小姑娘,轻蔑的笑笑,连着床垫一起都丢了出来。一月的京阳冷风扎进骨头里,他将所有的衣服都围在了小姑娘的身上。齐聿看着她从刚出生长到这么大,可是要交给他自己一个人照顾小孩子,他还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还不会走的小姑娘在床垫上四肢着地,有时也用头辅助发力,她对于周围环境的变换没表现出不适应和不开心,反而一直乐呵呵的,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好,盯着他注视了一会儿,便伸出两条短短的胳膊,索要抱抱。他又长又细的大手颤抖着,紧张的将她抱起,伸出不停发抖的手指摸上了小姑娘滑腻的小脸蛋,轻轻一碰她就咧着嘴笑。可他控制不好力道,或是小姑娘不耐烦了,被摸了一会儿她就伸出自己的小手推开了男人的大手,嘴巴里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忘了是在哪里听说的,小孩子的话有时当mama的都听不懂,可是他却从这一串模糊不清的咿呀声中读出了她的含义。“不要摸了,不开心。”小姑娘眨着不解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这个突然发笑的人,学着他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脸,竟然从那张小脸上读出了一丝关心,齐聿把头埋进她柔软的身体上,用她的小胳膊环住他的头。那好吧,就我们两个一起活下去吧。一路向南,他们在西锦的一处破庙落脚,齐聿从未来过靠南的地方,不知道这里冬天要用什么取暖,庙里四下漏风,冷风刮在皮肤上,就连他都觉得那是种刺入骨髓的疼。他只能解开衣服,将冻得脸色发青的小姑娘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取暖,她好久没吃东西了,连哭都没了力气,奄奄一息的发出些小猫生病时的声音。从菩萨那里偷来的米糕拌了水喂给她,黏腻的面糊堵在了小孩子细细的嗓子里,痛苦的喘息着,小脸都憋出了紫色,他将她平放在地上,慌乱的跪在她身边,不知所措。庙旁有个居民私自搭建的小矮棚,里面有个上了年纪的驼背奶奶独居,她每次出来时都会对着他们叹气,今天叹气的声音格外大,照例扔下了一个大大的垃圾袋。齐聿听见了声音,跑了出去,那个垃圾袋比平时的位置更靠近寺庙,他没有犹豫的过去打开了袋子,上面摆着两个熟透了的香蕉,皮还没有完全变成了黑色,捏着软软的。他欣喜若狂,飞奔回去,将香蕉碾成泥和水搅在一起,一口口的给她喂了下去。齐聿在西锦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地上扛水泥,雇主老板看他瘦的样子一开始直皱眉头,后来实在招不到工了,就又把他喊了回来,看他漂泊无定处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一时间善心大发,把他带回家了,安置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空置车棚里。工地的工资日结,他第一天拿到钱后兴奋的跑了,跑去给小姑娘买了一袋奶粉,从雇主大娘家里借来了热水,冲出奶的香气,小姑娘好奇的伸着头过来看,有奶珠迸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眨着一只眼睛,嘻嘻哈哈的朝他笑。齐聿晃动着奶瓶,在她眼前故意勾引着,“想不想要,喜不喜欢?”小姑娘奋力的往前伸着手,急得皱着眉,一张小嘴巴张了又张,最后清晰了喊出了一个字,“要!”那是一种新生命冒出了绿芽的兴奋,齐聿合不拢嘴,他将头凑过去,故意用满是灰尘的脸贴上她白嫩嫩的小脸,小姑娘也不嫌弃,直接歪头咬在了他的脸上,她上下各长出了一颗牙,扎在皮肤上很是用力。齐聿慌乱的将她抱起来,哄着她松了嘴,再把奶瓶塞进了她的小嘴巴里,她自己抱着奶瓶吸得用力,还时不时拿下来喊出一声“要!”他摸着她渐渐鼓起来的小肚子,轻轻的揉,像是自语,“就叫你瑶瑶,好不好。”“要!”他们那天晚上笑成了一团。后来瑶瑶的一口小白牙都长了出来,她不再满足于只喝奶粉,齐聿便一次性从雇主老板那里领出来一周的工资,跑去了那家他馋了很久的小饭馆,奢侈得挑了四个菜带回来。她也会说更多的话了,白天的时候还能帮雇主大娘站在院子里看家。齐聿人生中第一次“下馆子”很不成功,晚上他的小公主点评这四个菜,一个咸了,一个太辣,一个炖的不熟,只有一个还算好吃,可是分量太少了。齐聿听到这些赶忙穿好衣服去市场买了些菜回来,借雇主大娘家的灶台自己捣鼓了点清淡的菜,饿极了的小瑶瑶趴在他的后背上,张着嘴巴咬他的脖子,还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他的衣领里,啃着他的锁骨。雇主大娘很喜欢瑶瑶,走过来想要接过她帮忙抱着,可小姑娘搂紧了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过去。菜做好后他们没打扰大娘,端着盘子回到了自己的小棚子里,你一口,我一口,筋疲力尽的吃完一顿饭后,她早就窝进了他的怀里,打着瞌睡。齐聿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跟她说话,像是他写的日记,“今天我才知道,那么多水泥是搬去什么地方,那是一个特别大的院子,一眼都望不到头,被一条特别长的红墙包着,外人都进不去,听说里面住着一家很有名的人,虽然我也没听说过吧,但是他们态度都很好的,有个头发花白了老奶奶还出来给我倒了杯水。”瑶瑶睡着了,齐聿起身想把她放在穿上,开始小姑娘太有脾气了,连床都不睡,只躺在他的怀里睡觉,好像这个有些硬的怀抱才是她的家,是她的全部。要运去红房子里的水泥终于还是搬完了,雇主给大家结算了工钱,专门多给了他一笔,对他的工作态度表示肯定,他们一下子发达了,甚至能在西锦租一间小小的房子。瑶瑶不知道齐聿现在每天都在忙什么,她只是不同意自己一个人在家,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态度坚决。齐聿便带着她一起去工作,无论别人说她是他的meimei还是女儿还是小媳妇,他都只是笑笑,他那个穿着一身宽西装的老板很喜欢逗她,管她叫小小管家婆,甚至直接让她来数钱,还说小朋友的手rou乎,捞财。很多时候他们都坐在屋子里,不开灯,看着面前一个个来的人或是一脸悲壮或是哆哆嗦嗦的或是神志不清,来签字画押,老板会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钱,丢在来人的面前。但有的时候他们也会离开,拿着各自手边的棍子,还要在脸上用红色的笔画上两道,每到这是齐聿就不带着她一起了,老板叼着个没点燃的烟头,摇晃着光秃秃的脑袋,“你这小姑娘也听话,不哭,就放在我那小情人家里吧,她喜欢孩子,帮你养着。”齐聿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她也听话,从来不乱跑乱动,就安静的坐在没人的空房间里,摇晃着小脚。直到那天,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闯进了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保险柜上的小姑娘,撑着身体倒在了地上,一个大人一个小人安静的对视,直到他自己缓过来,从桌子上捞起个苹果,含糊不清的问她,“小朋友,你家大人呢。”她不说话不回答,但是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后看,齐聿推门进来,他飞快的跑过去抱起了瑶瑶,将她藏在怀里。老板在男人的身后笑了出来,拉着他起身,和他介绍,“来来来大家都过来,正式认识一下,这是我们这里真正的老板,金全,金老板,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新来的,也是最猛的那个,齐聿。”他们的生活变好了,租了一间带浴室的房子,起初齐聿给她洗澡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慢慢得也就熟练了,再之后她长大了点儿,他就买了块浴巾围在腰上,她好动,小爪子总是能一把就把碍事的浴巾扯了下去,整个人还要趴在他的身上。齐聿将她夹在胳膊下,放下衣服走进浴室,熟练的放水,准备好东西放在手边,将玩得小脸灰蒙蒙的小姑娘放进去,她的小腿有力的蹬着,他便一只手抓着她的两个脚踝,又惹得她咯咯发笑。她最近好动的厉害,只是帮她脱下了裤子放在一边的功夫,只穿着内裤的小姑娘就光着腿跑了出去,她光着脚,在地板上砸出嗙嗙嗙的声音,笑声洒了一路。年轻的男人无奈,只能起身去追,客厅里一大一小相互追逐着,她的脚下沾了水,在地上踉踉跄跄的乱跑,齐聿在身后追,一边跑还要一边擦着地上的水珠。她最后是被抓着两只脚踝几乎倒提着抱回浴室的,这次看见了一水缸的水又兴奋的扎进去,小小的空间里被她扑腾的都是水花,连带着齐聿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他佯装生气的样子板起了脸,玩着水的小姑娘立马安静下来,笑眯眯的飘过来抱他,嘟起粉色的小嘴巴,亲了他一脸口水。本就没有的气自然瞬间的消散了,他变戏法般的一束小花,握着她的小手洗干净了花瓣,再丢进了浴缸里,花瓣飘在水面上,散发着不加修饰的自然清香,她扑腾水的小手更欢快了。洗完澡后香喷喷的小猪赖在他怀里不出来,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都要钻进去,齐聿先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将扔在地上的衣服丢进了新买的洗衣机里,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小姑娘已经自己跑到了开着的窗子边,正抓着小鸟的头往嘴巴里塞。小宝宝的手总是那么快,这次居然能抓住落在栏杆上的小鸟,她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攥的紧紧的,小鸟的尖尖嘴巴扎在脸上了也不松口,齐聿赶紧跑过去,狠心了在白皙的小手上一拍,她可算吃痛松开了手,也哭了起来。他将她抱在怀里哄,小孩子本能的扑在胸口咬住了他的rutou,还是隔着一层湿漉漉的衣服,他把自己抢救下来,看她皱着小脸的样子,无奈,只能掀起衣襟,让她自己扑上去,贴着她最喜欢的那块皮肤,咬着rutou。齐聿被咬的第五百次产生幻觉,他也能被吸出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