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辰儿的归乡,让老骆家顿时热闹起来,王翠莲天天吃完早饭就在琢磨晌午弄啥好吃的来给孩子们补身子。
吃完晌午饭便又开始为夜里的饭食绞尽脑汁。
看得拓跋娴都忍不住笑了,劝道:“嫂子,用不着如此费神,都是家里的孩子,且孩子们在饭食这块并不挑,荤素搭配便是最好。”
王翠莲也笑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又好长时日不在家,这回来了我兴奋下都不晓得该整啥吃食了。对,荤素搭配就是最好。”
骆家的后院,每天都热闹得不行。
辰儿不仅要检查骆宝宝的拳脚功夫,还要点拨她一些其他方面的技巧。
左景陵也从旁跟着学习,辰儿根据左景陵的资质,教了他一套适合的剑法。
村里的兵兵,还有其他几个同龄的小子们全都来了老骆家,大家伙儿每天都跟在辰儿这个老师身后学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将来也好傍身。
所以,即便骆风棠和杨若晴这作为中流砥柱的两口子不在家,辰儿和骆宝宝无形中顶起了门户,家里生机勃勃。
骆铁匠每天进进出出嘴里都哼着小曲儿,走路步子生风。
清明节之后,天气很快便热起来,大家伙儿早晚还穿着夹衫,其他时候都已换上了单衣。
小花的肚子一日日膨胀起来,身子越发的沉了,而小朵还没显怀,但孕相也出了个七七八八。
姐妹两个每天都待在杨华忠家一块儿做针线,小洁有时候带着孩子回娘家,便过来一块儿说悄悄话,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然而,一个消息却在这时候传到了长坪村,打破了这份平静和惬意。
“大伯走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大孙氏把消息传到孙氏这边的时候,孙氏惊得脸色都变了。
“听说是昨夜后半夜走的,昨夜睡觉前还吃了一碗稀饭,抽了两口旱烟,今个早上伺候他的人过去送早饭,人就走了,说是就跟睡着了似的……”大孙氏红着眼眶道。
孙氏的眼泪吧嗒着也掉了下来。
不由想起了自己幼时在孙家沟的那段岁月,清贫,饥饿,但这位堂伯却总是竭尽全力的给予她们关怀。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子的堂伯四十开外的年纪,就跟现在的杨华忠差不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出山感激,爹要推车装山货,自己和姐姐很多时候都是堂伯背一个牵一个,汉子宏亮爽朗的笑声在山路间回荡。
这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已到了当初堂伯的那个年纪,而堂伯,则已去世,这世间从此又少了一个亲人……
想到这儿,孙氏的眼泪便越发的急促。
“大伯今年好像是七十三了吧?”孙氏忽地又问。
大孙氏点头,“是的,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个去。这是咱山里人的说法。咱大伯还有半个月就七十三了,原本前几日咱爹还提到了这事儿,有些担忧咱大伯打不过去这道坎儿,还说让咱筹备下,这几日就去趟孙家沟给大伯做个寿辰来冲撞冲撞,没想到大伯竟然,竟然……”
孙氏含泪问道:“那咱爹这会子,是个啥情况?很难过吧?”
大孙氏摇摇头:“自打报丧的人过来说了这事儿,咱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会子正嚷嚷着要回孙家沟去呢,要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