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若晴最后那句话,老杨头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他用极度不爽的眼神看了杨若晴一眼:“晴丫头,你说话留意着点儿,别说得那么难听!”
“啥叫泯灭人性?咱老杨家从不做杀人放火的坏事!”
边上,杨华忠和孙氏都跟着把心揪起来,孙氏悄悄拽了拽杨若晴的袖子,朝她暗递眼神。
杨华忠则打圆场道:“爹,晴儿不是那个意思,晴儿是不忍心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没娘……”
杨若晴突然扬声打断了杨华忠的话:“爹,你就别帮我打圆场了,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吧!”
她把手从孙氏的手里抽出来,上前两步,来到老杨头跟前,目光迎上老杨头那双阴沉的眼。
“爷,那个疯女人以及她刚生下的闺女跟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我如今是老骆家的媳妇,你们老杨家大房的那些破事儿我没权利过问,也没兴趣过问。”
“别说你们把那个疯女人撵走,就算你们现在就把那疯女人给打死都不关我啥事儿,”
“但我只说一句,大堂哥要走科举致仕这条路,他同胞兄弟的家事这块也会纳入科举取士的考核范围内!”
“甚至当他考中了功名,出去当官去了,他的这些家底,家底里的这些事儿,朝廷都会派专人过来调查并登记在册的,会成为评判一个官员品行的标准,你们看着办吧!”
杨若晴说完,端起面前的茶碗,仰头将里面的茶一口气喝干,放下茶碗转身就走。
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扭头跟杨华忠和孙氏这道:“还有,爹,娘,你们要是有功夫就多琢磨琢磨道观的事儿,还有朵儿嫁妆的事儿吧,再不济还有咱家那些田地里的收成,至于其他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我劝你们还是别操心太多!”
撂下这话,杨若晴丝毫不理会气得鼻子都歪了的老杨头,转身走了。
堂屋里顿时就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中。
孙氏看了眼四下,道:“晴儿爹,你陪着晴儿爷说话吧,我去灶房拾掇了。”
孙氏趁机溜了,把堂屋留给了杨华忠父子。
老杨头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杨华忠也没说话,站在一旁,沉默着。
半响后,老杨头终于吐出一口浊气,他撩起眼皮子扫了眼杨华忠,没好气的道:“你大哥二哥走得早,除了我和你娘,你便是这个家里年纪和辈分最高的兄长了,”
“即便咱老杨家分了家,各房关起门来过各房的,可这大房有点啥事儿,我过来找你合计合计,不是给你添乱吧?”
杨华忠怔了下,他听出来了,老汉这还是在对晴儿方才的那番话不满呢。
“爹,帮您和我娘分忧解难,是做儿子的应尽的职责,这跟大哥二哥在世不在世不冲突。”杨华忠陪着笑道。
“只是,您方才也说了,咱老杨家分家了,分了五房,其中大房四个侄子成年了各自嫁娶,又分做了四个小房。”
“侄子们都大了,都是成年人,小家庭里该咋样过日子,他们有自个的打算,咱做长辈的,该放手让他们自个去搏的时候就要放手。”
这话,老杨头不爱听。
“咋?那照你这么说,我这是一大把年纪吃饱了撑的给自个找事儿?捡多余的心来操?”老杨头反问,语气和眼神一样的凌厉。
杨华忠只得弯下腰来,尽量让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