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便也举起面前的酒盅朝对面的白衣书生示意了下,轻抿一口。
白衣书生也微微一笑,拿起酒盅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相对饮,似乎这雅室里其他人的娱乐跟他们已无关。
雅室的廊外,一身玄色衣袍的某男长身玉立在那里,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杨若晴,以及那个跟她频频举杯的白衣书生的身上。
某男眉头紧皱。
虽然明知媳妇今夜来赴宴是为了帮助自己查案,可看到这画面,他心里好像兜了一只猫,在挠他,难受得紧。
早晓得媳妇会这样鹤立鸡群,他就该在出门之前往她嘴上多贴几条胡须,最好贴个络腮胡出来才好。
还有姓白的,你小子最好老实点,要是敢打我家媳妇主意,剥了你的皮!
“主子,杭大人已经在三楼久候你多时了。”夜一悄然而至,跟骆风棠这低声耳语。
骆风棠方才回过神来。
临走前,他再次朝雅室里那个白衣书生看了一眼,刚巧白衣书生抬起头来,跟骆风棠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白衣书生的后脊背猛地一阵寒凉,好像一把冰刀子贴着头皮切了下来,遍体生寒。
等到他回过神来,外面的那个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白衣男子愣在当场,心下一万个狐疑,只得赶紧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压压惊。
急如骤雨的鼓声突然停下,一只红色的花球落到紫衣书生的怀里。
众人便笑着道:“东道主,到你了,该你来吟一首了。”
杨若晴和白衣书生的目光都齐齐投向紫衣书生那边,这才发现这个环节,是对着一副怀抱琵琶的美人画像即兴作诗。
敲鼓传花,传到谁谁就得做,这是规矩。
于是,紫衣书生便笑着款款起身,他先是朝众人拱了拱手,“那我便抛砖引玉先做一首。”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垆边人如月,绿窗人似花!满楼红袖招,劝我早归家!”
紫衣书生抑扬顿挫的吟完自己的诗句,自己还一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的样子。
其他人也都摇头晃脑跟着品味紫衣书生的诗句,神色各异,多有陶醉。
白衣书生浅浅一笑,道:“杭公子果真是个多情人,这绿瘦环肥的,全都是美人,字里行间无不是对美人的怜惜之情,当真诗情画意,温柔乡里,人生几何,快哉,妙哉,却不道人间疾苦,百姓悲哀,家国兴衰,哎!”
紫衣书生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却没想到原本夸得好好的白衣书生话锋一转,变成了批判他只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紫衣书生纵使再好的脾气和城府,也不想再忍。
“白兄,谈风论月跟心怀天下是不冲突的,今夜良辰美景,我等聚集于此,白兄还请给我三分薄面,莫要总是说些煞风景的话。”
白衣书生冷哼了声,“还是那句话,我来参加你们这些风花雪月的聚会,是为了成全对我爹的孝顺,家父之命不可违。若是诸位觉得我在场便是大煞风景,无妨,我自行离开便是,就此告辞!”
白衣书生说罢,当真起身拂袖而去,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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