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撇撇嘴,把头摇得跟啥似的。
“就因为是娘家那边的戏班子,我才不想要请他们过来咱村唱戏呀。”刘氏道。
“三哥你想想啊,娘家门口的人到了咱村唱戏,照着规矩,我可是得扯一副被单还要买一挂炮仗过去放的。”
“还得烧饭,请戏班子来家里吃饭,除此外,唱戏的三天里,还得端茶送水过去。”
“哎哟哟,这场大戏唱下来,我这是荷包瘪了,人也折腾得快要散架了,想起来就怕呀!”刘氏边说边砸吧嘴巴,眼角眉梢全都是抗拒。
“所以三哥啊,弟妹我这才求到你这里来。”
“弟妹我一般没啥事不会轻易来求人的,这个事儿,三哥你可得帮帮我呀,千万别请刘家村的人来唱戏,千万别!”
听到刘氏的这番话,杨华忠哭笑不得。
汉子如实道:“四弟妹啊,请哪个村的戏班子过来唱戏这种事儿,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刘氏道:“三哥,你可是现任里正呢,你说请谁那不就是谁了嘛!”
杨华忠摆手:“话不能这么说啊,唱戏是全村的事儿,全村的人也都凑了份子。”
“到时候还得跟几个德高望重的村老那合计合计到底请哪个村的戏班子。”他道。
刘氏站起身:“哎呀三哥,其他的废话不多说,我就说个话在你心里。”
“到时候,要是谁提出请刘家村的,你千万反驳一下,这事儿啊就包在三哥你身上了啊!”
撂下这番话,刘氏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离开了杨华忠家的院子。
孙氏和杨若晴从后院过来,刚好看到刘氏匆忙离去的背影。
“四弟妹过来有啥事不?”孙氏问。
杨华忠便把方才刘氏的来一给说了。
孙氏和杨若晴面面相觑了下,随即都笑了。
“我四婶咋这么逗呢!”杨若晴止住笑,道。
孙氏摇头,“我记得上一回子川考中了探花郎,请全村人看戏,那一会就是请的刘家村戏班子。”
“咱村的媳妇,可不止你四婶一个人是从刘家村嫁过来的,村东头还有两个也是。”
“当时那两户人家都扯了被单,送了炮仗去戏台子那里热闹热闹,你四叔碍于面子,也买了送去了,那一回你四婶就跟你四叔为这事吵架了,说你四叔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到孙氏这番话,杨若晴似乎是有点印象。
“爹,那这回就别请刘家村了,省得我四叔四婶吵架。换个戏班子,也换个新鲜感呗。”杨若晴道。
杨华忠道:“那晴儿你心目中是不是有啥中意的戏班子?回头村老那里讨论的时候,我提出来。”
杨若晴想了下,“听说大桥村的戏班子也不错,正月里也是到处唱大戏。”
不管是刘家村还是大桥村,都是眠牛山这一带。
这一带时兴的地方戏,最早来自乡亲们在茶园采茶时哼唱的山歌小调儿。
后来经过了改进和演化,再写一些剧本,就成了这一带流行的地方戏。
叫黄花戏,跟现代社会皖南一带流行的黄梅戏强调很是相似。
悠扬妩媚,百转千回。
“剧本的话,因为是过年嘛,最好点一些喜庆的。”杨若晴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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