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国家的这个钱,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从农民身上收去的苛捐杂税,再用来雇农民干活。
所以说,兜兜转转,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百姓永远都是被宰割的对象。
……
里正出去转了一圈,把要服徭役的事跟大家伙儿一说。
乡亲们顿时怨声载道起来。
“家都淹了,饭都吃不上,还要去给官府卖力,这日子还咋过呀?”
“就是嘛,还得让咱自个自备干粮,咱这吃的喝的,都是杨老三家接济的呀!”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杨华忠他们把乡亲们这些负面情绪反馈回来时,杨若晴正淡定的喝着茶。
“大家伙儿都不乐意,还有人在那私下里指责沐子川。”
“说他不是回来赈灾的,是回来祸害大家伙的。”杨华忠道。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把玩着手里的茶碗盖子。
“谁都想吃了睡,睡了吃,天上还能掉陷饼儿。”
“可都那样想,洪水会退吗?眼前的困难能解决吗?”
“他们真以为就这么窝在土地庙那一小块孤岛上,等咱家划船送粥送馒头就了此残生了?”
杨若晴道。
目光落在堂屋里孙氏等几个妇人的身上。
“今日下昼送最后一回稀粥和馒头,告诉他们,打从明日起,咱不送了,也送不起,让他们自食其力!”
孙氏一听这话,愕了下。
“晴儿,这样……不好吧?”她嗫嚅着问道。
杨若晴冷笑:“我给他们吃,是恩情,不给,是常情。”
“眼下水灾泛滥,就算官府不下来让他们服徭役,稍微有一点觉悟的,都会主动请缨来挖河渠。”
“怨声载道的,咱不伺候,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如此霸道的语气,却又透出说不出的果断和魄力。
让堂屋里的里正和杨华忠他们都暗暗点头。
啥叫收放自如,晴儿这就是了。
下昼,孙氏他们送去了最后一回夜饭,并把杨若晴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达到了。
夜里,土地庙那边的帐篷里,家家户户都睡不踏实了。
女人原本舍不得送男人去服徭役,这下,搂着饿得哇哇叫的孩子们,不得不狠下心让男人天亮就去报名。
有些懒汉,想要坐享其成,这会子也坐不住了。
因为杨若晴放出话来了。
挖河渠这事儿,每家每户必须抽出一个壮丁来。
哪家不抽,停止供粮。
隔天,天刚蒙蒙亮,杨若晴家的院子门前就挤满了过来报名的村名。
清一色的汉子,全都是打着赤膀游过来的。
院子门一开,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进来报名。
看到这样的‘盛况’,里正忍不住对杨若晴道:“晴丫头,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全来应征服徭役了。”
“往些年官府征徭役,咱村总是拖拖拉拉,害我去镇上挨了保长不少骂啊。”他道。
杨若晴勾唇一笑。
大棒和金元并用,这就是效果。
吃晌午饭的时候,老杨头问饭桌一角正埋头扒饭的杨华安。
“老大,这要去服徭役,挨家挨户都要出个壮劳力,你们大房合计好了没?派哪个去?”老杨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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