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还可以。」师母何雪琳吐出带鱼鱼骨,拿了手帕擦拭了嘴角,微笑说道,「不过,还是不如若兰那天做的好吃。」
「是咯,是咯。」修雨曼在一旁吃味说道,「现在妈咪眼中只有弟妹,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啊。」
「你知道就好。」何雪琳白了女儿一眼,给小宝以及白若兰夹了菜,这才拍了拍手,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小芝麻。」
修雨曼朝着弟妹白若兰无奈的摊了摊手,白若兰抿嘴一笑,「雨曼姐,你抓紧找个如意郎君,师母保准高兴。」
修雨曼便上去挠白若兰的痒痒,示意她赶紧闭嘴。
二楼的书房里,程千帆手中把玩着一枚在修肱燊书桌上发现的西洋古金币,站在修肱梁身后看他写字。
「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
使风。」程千帆轻声读出修肱燊刚刚写就的书帖,赞叹说,「铁笔银钩,字字入节,老师的字更精进了。」
说着,他笑着说道,「老师这是等着要抱外孙呢,我一会下楼见了雨曼姐定要问问姐夫何在。
「她能安安生生的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我就谢天谢地了。」修肱燊苦笑一声说道,显然他对于修雨曼的记者工作不甚支持。
程千帆笑了笑,他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且沉静。
须臾,程千帆给桌子上的茶杯添了水,轻声说道,「老师怎会突有闲云野鹤之思?」
「世事驳杂,若不能避开,总归烦恼。」修肱燊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些许叨扰之人,老师不理会便是了。」程千帆皱了皱眉头,说道,停顿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有人烦到你这里……」
「一个老朋友,不可能完全不理会的。」修肱燊苦笑一声,「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说的这件事。」
「老朋友?」
「覃德泰。」修肱燊沉声说道。「覃总?」程千帆惊呼出声,「他回上海了?他还敢回上海?」
「人在不在上海倒是不清楚。」修肱燊摇摇头说道,「有人捎来了口信,说请我帮忙。」
说着,修肱燊也是忍不住骂道,「这个老瓜头,他的忙哪是那么好帮的,糟心。」
「老师,覃总可是重庆那边的。」程千帆微微皱眉,露出谨慎、思考之色,「先不说今天巡捕房还刚抓了一个中统苏沪区的人,我上午去过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那边据说也是抓了不少人。」
「巡捕房也抓了人?」修肱燊惊讶问道。「嗯,中统苏沪区上海分区行动队队长,叫吴雷生的。」程千帆说道,说着,他冷笑一声,「这个人之前跟着一个叫梅戊明的,此人看着就不像是良善之辈,现在已经证实此人是中统苏沪区副区长,叫,叫苏晨德。」
说着,他指了指极司菲尔路的方向,「那个梅戊明现在在李萃群的手里,我怀疑我上次遇到的刺杀就是此人指使的。」
「有新线索?」修肱燊立刻表情严肃问道。此前得知程千帆那次遇到刺杀竟然极可能是中统所为,修肱燊气的不轻,私下里没少骂薛应甄的人都是冲动无脑之蠢货。
「唔。」程千帆点了点头,「不过,我本来打算好好审一审那个吴雷生的,只是人却被金总提走了。」
说着,程千帆忍不住抱怨说道,「金总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向来很不好,他此举很难保证不会被日本方面认为是要包庇仇日分子。」
「老金啊。」修肱燊沉吟,叹口气说道,「他们家有人死在日本人手里,这是结了仇啊。」
说着,修肱燊皱眉,「这就难怪了。」「什么?」程干帆问道。
「罪德泰那个老家伙,让我帮忙查一个叫徐兆林的人的下落。」修肱燊表情严肃,「这么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中统苏沪区的重要人物。」
「老师打算怎么办?」程千帆看着修肱燊皱眉说道,「老师,据我所知现在李萃群正疯了一样的搜捕中统这帮人,老师虽然只是帮老友的忙,但是,这个时候凑上去必然被误会,那可是黄泥巴掉裆里,怎么都说不清的。」
说着,程千帆走向书房门口,他的脚步声故意重了几分,然后再放轻,随之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
程千帆拉开书房的门,「雨曼姐。」修雨曼手中端着水果盘,没好气说道,「有什么工作不能在巡捕房谈啊,好半天了。」
说着,将水果盘塞到程千帆的手中,「妈咪特别吩咐我送上来的。」
「谢谢师母。」程千帆接过水果盘,高兴的朝着楼下喊了一嗓子。
看着修雨曼从水果盘里顺走了一根香蕉、转身下楼离开的背影,程千帆的眼睛眯了眯。
「怎么了?」书房里传来了修肱燊的声音。「师母让雨曼姐送了水果上来。」程千帆关了书房门,端着水果盘回到书房。
「这是无声的抗议啊。」修肱燊笑着说道,「你师母催促我们下楼呢。」
说着,修肱燊捏着牙签,将一块苹果放进嘴巴里,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吃水果,吃水果,管那么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害死人啊。」
程千帆也是微笑着,点头附和,两人都没有再去提刚才的话题。
楼下。
修雨曼心中稍定,若非刚才她足够警惕,听到了程千帆走向门边的脚步声,她偷听书房谈话之事便可能被发现了。
然后,修雨曼一抬头就看到了弟妹白若兰微笑看过来的目光。
「雨曼姐。」白若兰招呼道,她指了指修雨曼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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