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见人多,有些急躁心慌,选择立刻开枪射击,他抬手向陈专射击。
只是,这一枪竟没打中。
陈专吓坏了,一骨碌滚到沙发下。
枪声吓到了所有人,不过,并没有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战争中的人们早就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对方是冲着陈专开枪的。
很显然,这两个歹人的目标是陈专。
倘若他们乱跑,势必现场大乱,这会给歹人刺杀陈专造成困扰,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歹人会不会无差别的胡乱射击。
既然如此——
所有人都被这一枪吓得趴在地上!
卢兴戈正担心现场宾客乱跑会影响到锁定目标,看到众人很懂规矩的趴在地上,他大喜。
他一个箭步上前,对着躲在沙发边上的陈专的脑门啪啪两枪。
顿时鲜血飞溅。
陈专头部中弹,当场毙命。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对于其他人,卢兴戈并没有痛下杀手,他看了一眼众人:“没有你们的事,我们只杀汉奸!”
说完,他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标语,扔在陈专身上。
说完,带着阿元拔腿就跑路。
……
陈专之子陈文涛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带着几名保镖躲在家具后面,胡乱地开枪。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不过,胡乱射击的准头明显不行,这枪声更像是在给‘歹人’送行。
“巡捕呢?”
“快去隔壁的意大利营房喊人。”
“还有日本人那边。”
现场乱作一团。
陈专公馆前有巡捕房、后有意大利兵营,挨着日本人驻地。
弄堂两头各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不许百姓通行,门口还专门盖了个岗亭,有卫兵日夜站岗。
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恶劣’刺杀!
此外,由于大街小巷鞭炮齐鸣,所以枪声并没有引起附近外国兵和巡捕的注意。
……
“现在可以拿开手了吧。”应怀珍红了脸,咬着银牙,低声说道。
刚才有人持枪冲进来,程千帆便直接将她扑倒在地,两人躲在了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程千帆面不改色,将左手从应怀珍胸脯移开,不过,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趴在地上,警惕的观察情况。
应怀珍也不说话。
程千帆看了应怀珍一眼,先是讶然,然后露出满意神色。
“那位陈部长和我非亲非故。”应怀珍明白程千帆的意思,低声说道。
程千帆是满意她没有埋怨或者是催促‘小程总挺身而出’。
应怀珍这句话则言简意赅:傻子才会为了素不相干之人让自己亲近之人去冒险呢。
胡文涛带了两个保镖试图追击歹人,刚刚从客厅冲出去,就听见啪的一声枪响,几人吓坏了,赶紧连滚带爬的又回到了客厅。
……
程千帆又观察了大约一分钟,然后他冲着应怀珍做了个不要乱跑的口型后,先是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打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几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陈专面前。
陈专头部中弹,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显然是活不成了。
“陈部长。”程千帆悲呼出声,“任先公呐。”
看到小程总,惊慌失措的现场宾客彷佛找到了主心骨。
不少人立刻向程千帆身边聚集而来。
“程先生——”胡玫鸢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要靠过来。
“别过来。”‘小程总’摆摆手。
胡玫鸢没有明白意思,然后走过来,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的红白之物,脸孔立刻变了,然后转身,弯腰,哇哇吐起来。
许是因为心季、害怕,许是因为视觉上的冲击,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哇哇大喊,有人也开始呕吐。
“大家听我说。”程千帆表情无比严肃,严肃中带有一丝悲痛之色,“陈部长不幸被歹人所害,目前外面情况不明,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我希望大家就留在客厅,不要四处走动。”
“莫不是怀疑我们咯?”一个声音响起。
程千帆闻声望过去,森冷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
此人被‘小程总’的‘阴鸷’目光盯着,已然怕了,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出格’言行。
……
“想必诸位也看到了冲进来的歹人。”程千帆沉声说道,“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但是,大家应该是对于歹人的相貌有印象的。”
停顿了一下,程千帆继续说道,“歹人是两个人,每个人相貌特征,譬如说身上有没有痦子,脸上有没有疤痕,疤痕在哪边,是什么发型,大家好好想想,也可以互相讨论一下,一会巡捕到了会询问诸位的。”
“哇哇哇。”
程千帆看了一眼还在吐的胡玫鸢,他面色沉静的走过去,从身上摸出了一条手绢,弯腰递过去,“擦擦嘴。”
“谢谢。”
“不要想那么多,实际上和大家喝的豆花差不多,这么一想是不是感觉好多了?”程千帆关切问道。
哇哇哇哇。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胡玫鸢吐得更加厉害了,一些刚才没有吐的人,也开始哇哇吐起来。
突然——
“程千帆,你是巡捕房副总巡长,保境安民是你的职责,你刚才去哪里了?”陈文涛手中拎着短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朝着程千帆质问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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