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那根弦绷到了极致,他就会一遍一遍地翻看和陶知越的聊天记录。
陶知越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孤单地保守了很久,无法跟任何人分享和诉说。
在霍燃无意中开导了他之前的一年里,他又是怎么独自度过的?
每次想到这里,在无边无际的想象里,霍燃就会多出一点勇气。
然后晚上回到空荡荡的房子,四面的落地窗透彻无比,霍燃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冰箱门。
看到里面精心准备的夜宵,是他唯一不会质疑饥饿的时刻。
因为是那个人做的,他还写了每天不同的便条,在上面画了很生动形象的简笔画。
陶知越触碰过的地方,他会莫名觉得是真实的,像是原始丛林里的向导,凡是他走过的路,后来者就会充满信心地跟上。
可这样一想,陶知越就更孤单了。
而且,他真的是在普通的下班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却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吗?
比起同龄人,他的生活作息显得格外规律,很在乎身体健康。
以前霍燃觉得,这是因为陶知越有很好的生活习惯,也有着很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
现在想来,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习惯。
每当思绪漫游到这里,他会及时地阻止自己想下去。
其实霍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他不知道重新跟陶知越相处的时候,给对方带来的心情会是快乐更多,还是忧愁更多。
他什么都不确定。
但是他想回家了。
霍燃站在1502室门口,手里握着钥匙,又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他有点无所适从。
几秒钟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穿着围裙的陶知越朝他露出很熟悉的笑容。
“我听到脚步声了,猜到是你。”
已是深秋,天气转凉,陶知越穿着长袖的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显得不那么正式,袖口挽起,看起来很居家。
霍燃很久没有看见这一幕了,他几乎有一些恍惚。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站在屋子里,笑着发问。
“你猜我背后是什么?”
霍燃记得那是餐桌的位置。
“应该不会是拼好的拼图。”他很认真地回答问题,“是晚餐吗?你是不是没有吃晚饭,在等我?”
虽然是问句,但他用了很笃定的语气。
陶知越点点头:“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也没有吃,所以今天不是夜宵,是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