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在露天帐篷里休息的眾人望向跑过来的柯威廉。威廉今年十岁,就读吉林国民小学四年二班(当然目前无期限停课中),他在台北封城当晚于中兴桥上与父母失散之后就一直跟在武萱身边;与许多伤患营的志工一样,过着一边帮忙一边寻找落水失踪亲人的生活。他对着眾人指了指河滨公园角落,与武萱相处的这十多天中他没开口说过半句话,依照前阵子抵达伤患营的陈医生看法……可能是与ptsd有关。若不是书包写有名字,武萱还真不知要怎么叫他。
眾人离开帐篷,发现威廉指的方向有一大群人站在那边,郝里长正与那群人的领头人士发生争执。武萱及眾人走近。
「不行……我们这里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你说你们是哪里来的?」
与郝里长对持的人是一名高瘦男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衣装端正有着文质彬彬的气质。他颈上掛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说话的语调充满着无上的热诚:「我是上主的牧者,我们是『教会』派来传福音的。」
「教会?那么多个教会你说你们的教会叫什么名字?」
郝里长皱眉望着『牧师』身后的群眾,他们大约两百多人……普遍都是中老年男性成员,他们衣着不如领头者端正,却同样都拿着装深色液体的手提水桶与勺子。若仔细观察的话即能发现他们极力避免与外人视线接触。
牧师没有回应里长的质问,只见他转过身去对他的信眾大声宣示。
「末日近了!虔诚者必能得救!我们依从大长老的圣言而来,我们来是为了证明我们对上主的忠贞!我们来是为了净化这个骯脏的世界!」
他眼前两百多名教眾随即举起手上的勺子高声讚叹。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欢愉气氛,许多附近躺在地上的伤患都勉力坐起身来了解状况。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张警佐走向里长。
「不知道……他们突然跑来说要『降福』。」里长身旁的陈医生抱怨。
「蛤!?降福?降什么福?」唐先生纳闷。
然后他就被泼了一身湿。
一切发生得是如此突然,郝里长与陈医生虽然第一时间跳开但还是沾到了一些深色液体,离他们不远的武萱大骇,抓着身旁的威廉连退了好几十大步。唐先生愣愣的呆立原地,伸手抹开脸上的黏稠液体,那是……
「血……是血!是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啊!」他崩溃大喊。
牧师身后的教眾们大声欢呼。
「操你妈的!你们干嘛!?」里长的儿子愤怒大骂。
「这些血是从那里来的!?」陈医生脱下沾满稠状血液的眼镜惊恐询问。
「退开!你们这些人退开!」张警佐拔枪。
牧师接过身旁传递过来的手提水桶,里面满满的不明深稠血水。
「懺悔吧!讚叹吧!领悟吧!接受吧!悔改吧!」他狂热踏步向前。
张警佐手上的华瑟ppq警枪正在颤抖。
「站住!你他妈给我站住!我要开枪嘍!我真的要开枪嘍!」
没用。
「罪人!末日近了!」牧师狂喜的将水桶内的血水用力泼出。
枪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