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居应仁唤道。
居宥用手肘顶了下居侑湳,她才终于从惊吓中稍微回神。
「可、可以,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样啊。」居应仁又看了看那份合约书。
「对了,十年前你们拿了那么多财產,都花完啦?」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真是可惜,我爸爸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都还没碰到,就先被流掉了,我连钱的味道都没来得及闻到呢。」
「还有啊,这份合约,我不想签。」居应仁将合约书丢到桌上。
「这怎么行!」居宥激动道。
「嗯?怎么不行?」居应仁挑眉。
居宥缩了一下。
「因、因为你有义务。」他说道。
「对,你有义务要承担,你是我们家的人。」
「对齁,我差点忘了。」居应仁失笑。
「因为我流着居家的血嘛。」她笑着,站起身。
对面二人见她站起身子,也跟着站起。
他们始终盯着居应仁右手握着的玻璃碎片。
居应仁此际已经神智模糊,就怕她一个失心,拿着玻璃片就往他们身上挥去。
「别这么紧张嘛,再怎么说,我也都是你们的晚辈。」居应仁看着他们。
「我起身你们就跟着起身,这怎么好意思呢?坐下吧。」
二人不为所动。
居应仁压低了嗓音,「坐下。」
二人才一屁股坐上木椅。
「小时后,我很胆小,怕生怕黑又怕痛。」居应仁说道。
「多亏了你们,让我只能寄住在外婆家,〝练练胆量〞。」她说着。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我身上的血…」居应仁看着左手前臂,体脂肪本就很低,外加情绪使她血管扩张,那一根根血管鲜明的彷彿在指引着居应仁。
她握紧拳头,青筋更加明显。
「喜欢我的血,那送你们啊,反正我是不怎么想要。」居应仁说着,右手那锐利得如同刀片一般的玻璃,划开她左手前臂。
鲜血溅出。
她放下刀片,伸手拿了另一玻璃杯,让鲜血缓缓流入杯中。
「这杯送你们。」居应仁说,将装有自己鲜血的杯子放在桌上。
拿起合约,擦了擦满手鲜红。
「走囉。」她说,套上外套,离开包厢。
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九点半。
她打开家门,记得家里已经剩下自己一人。
「你终于回来了。」一道女嗓响起。
居应仁愣然,不是单笖茗。
「柯芸涵…?」她瞪大双眼。
「你是不是忘记我今天要来你家读书?」柯芸涵一语不满。
「抱歉…我…」居应仁说着,柯芸涵又道。
「我上来的时候发现门没锁,所以就进来了,有好多东西被搬走,发生什么事?」
「苡茗和芷静离开了,她应该…不,她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所以离开了。」居应仁努力勾起唇角。
「应仁…」柯芸涵看着对方的表情,比哭还要悲伤。
「没事啦,又不是世界末日。」居应仁扯扯唇角。
「你不是要读会计吗?」
「其实可以明天。」柯芸涵知道此际有更重要的事情。
「放心啦,没事的,我很好。」
「谁没有失恋过呢?」居应仁失笑。
柯芸涵有些尷尬,毕竟自己曾经让居应仁伤透心。
「小事小事。」她说着,欲脱下外套。
动作到一半,右手掌伤口磨擦到布料,让她紧紧皱眉。
一举一动皆被柯芸涵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了?」她问,抚上对方手臂。
居应仁往内缩。
「没有,觉得有点冷,还是穿着外套吧。」她说,外套是纯黑风衣。
稍早她去药局买了纱布暂时止住了血,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右手,我看。」柯芸涵伸出手。
「干嘛?别这样,我会害羞。」居应仁将右手背到身后。
柯芸涵瞇起双眼。
居应仁傻笑。
下秒,她看见左手臂的血低落至地板。
她暗叫不妙。
正想说些什么打发柯芸涵离开,可已经来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