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痴情啊??话说他是不是把你画美了?」花花指了指画又看了看我。
「找死吗?」我作势要打他,可是他却聪明地向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便伸手向画。
「你要干嘛啊?」就算是真的把我画美了也不至于要把它拿掉吧?
他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把画拿了下来,将画反转到背面,只见一把褪了色的银钥匙就贴在画框边缘。
「你怎么??」我吃惊地看向花花。
「白晚峰总是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最爱的物件里面。」他的话刺痛着我的心,难道这就只有我不知道吗?到底白晚峰他有多爱我。
我们来到了尘封已久的地下室,用那把早已褪色的银钥匙打开门,只见内里跟我在乐园发现的秘室佈置得一模一样,有时候我也会感到很混淆,到底这是现实还是团长的意识?只能肯定的是,无论是在哪里,那个女生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这是什么啊?」
泰赫仁在房间的角落大叫出声,我们马上走了过去,只见那里有一个小型神坛,神坛上放着五个人型的稻草娃娃,那跟我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拿起其中一个稻草娃娃仔细观察,只见娃娃的背后藏有一张符纸,上面写着他们其中一人的名字。
「这是你们的诅咒娃娃??」
他们都一脸撞到鬼的样子看着我,然后纷纷认领了属于自己的娃娃,其馀两隻分别是艾刚静和王泽森的。
「为什么白晚峰那隻不见了?」我在神坛四周走了一圈,周围虽然有点杂物但还算整齐,但无论怎样找也没见到最后一隻娃娃。
「该不会是因为这样峰才没醒过来吧?」独翏言突然开了口,然后眾人对看一眼,似乎心中也有个底。
我们出来之后和艾刚静他们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要把娃娃用火烧毁,而白晚峰的事还需要再多观察一会儿。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可是白晚峰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他们甚至还帮他找了这方面最好的医生,可是谁都说不出为什么他的慢性病会使他昏迷如此久。
「希瞳,要来跟我们一起烧烤吗?」
我从白晚峰的房间走了出来,手上拿着要到洗手间换水的鲜花和花瓶,碰上刚好前来找我的陈姑娘。
「不了,我打算帮永谦的房间换换环境。」听说好的环境对康復也有帮助,现在有任何方法我也愿意一试。
「那好吧,要是你好了随时都可以下来加入我们。」陈姑娘亲切地笑了,然后转身就往下走。
我走近走廊边缘并看了下去,只见一大群小朋友正在和其他义工打成一片,他们烧烤的香气就连我在三楼也能清楚闻到,这不禁让我想起我们也有一起烧烤过。
帮白晚峰的房间换上了花花准备的鲜花,点上了艾刚静特意挑选的香薰,我坐在白晚峰的床边,轻轻的牵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渐渐觉得有点疲倦,我闭上了眼睛伏在他的手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吵的声音,整个空间变得异常地酷热,我整身都沾满了汗水,是冷气机坏了吗?
我起身擦了擦汗,走到门口处打开了房门,当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烟向我扑来,熏得我眼睛、鼻子和嘴巴呛得不行,我步伐不稳的走了出去,只见下面尖叫声呼喊声不断,刚刚和乐融融的画面不復存在。
我尝试走下一层,只见其中一个义工正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小孩跑下楼疏散,虽然这个状态下不应该这样做,可我觉得我还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捉住那个义工,焦急地问道。
「仓库失火了,我们正在带小孩撤离,你也快点走吧!」义工摀着嘴巴,搂着小孩的肩就加快了脚步离开楼梯。
仓库在一楼,而现在我们在二楼,但以这里的开扬程度来说,火势不可能漫延得如此快啊?现在我更感觉到地面在晃动,该不会是快要倒塌了吧?
「峰??」我突然想起来,我自己走也许不是问题,但要如何带着昏迷不醒的白晚峰一同离开呢?
我赶快跑回三楼,来到白晚峰的房间,只见他的房间已满佈烟雾,我刚刚竟粗心得忘记了关门,我连忙察看他的生命仪,只见生命跡象愈来愈弱。
也来不及多想,我不假思索地扯走了所有缠在他身上的电线,把他拉到我的背上,无论如何,我也要跟他一起离开,大不了就一起去死嘛。
原本一个大男人已经够重了,现在还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人,那便是重上加重,我吃力地走到走廊外,浓烟好像比刚刚更甚,我连忙跑到楼梯处,只见楼下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也已经汗流浹背。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继续往下走为好,我看了眼楼上,虽然楼上天台的杂物还没有清乾净,但看来是唯一的选择。
我步履蹣跚的终于走上了一层,只见门口已被一大堆杂物封死,正当我想要往回走时,大楼突然晃动起来,当我意识到旁边的铁梯要往这边砸来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体变得很重,周遭的烟雾变得更浓,整个人就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尝试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倒下来的柜子卡死,要是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烧死的。
「峰??」
「希瞳。」
原本这一喊我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只是下意识地叫唤着,但是现在我竟然听到了回应。
我拨开眼前可以推开的杂物,只见白晚峰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同被一大堆杂物压住,重点是他竟然醒了,难道是危机意识令他自己清醒过来吗?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难得他终于醒了,可是我们就要面对即将分离?
「别哭了,傻瓜。」
「为什么??」
「我都有听到你的话,只是我回应不了。」白晚峰苦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这场大火,我想我永远都不能再看到你了。」
「什么意思?」
「那个诅咒娃娃??我藏在了床底下,我现在之所以能醒来,肯定是因为大火已经烧到我房间去了吧。」怎么他说得就像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啊?
「你为什么要把娃娃藏起来啊?」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白晚峰的诅咒娃娃不见了,可我怎么想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不直接把所有娃娃都烧掉呢?那大家不就都能回来吗?
「要是我不留下来,不就没有人来对付团长了吗?只要你们能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我变成怎么样又有什么关係。」
他打算用他的牺牲来成全我们,那时候在中那一枪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打算吗?还是再更早之前呢?难怪他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是因为怕我之后会难过吗?
而他是唯一一个能在现实和那个世界穿梭的人,想必一定是经歷着莫大的痛苦吧。
「谁说没关係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无论你去到哪里,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白晚峰苍白的脸先是一僵,然后慢慢浮现起温暖的笑容,他从废墟中勉强抽出了手,想要向我伸来,我连忙伸手迎合着他,两人的手终于紧紧的握住,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安心的事了。
「峰,在死之前,有一句话我想跟你讲,一直都没机会??」肺内的空气似乎快要被抽空,我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什么话?」他这次并没有安慰我,可能大家都知道我们极有可能葬身于此。
「我爱你,比你想像的还要爱你??」
在说完这句话后,似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以至于我无法听见白晚峰的回应就睡去了。
后来的后来,我曾有一刻清醒过来,但意识还是很模糊,我看见一大堆男人抬起了我,我看见自己被移到另一个地方,天花板上的灯不停略过移动,我想我是得救了,但就是怎么都看不到白晚峰。
那场大火夺走了那些小朋友唯一的家,但庆幸的是除了受了点轻伤外,他们都没有大碍,而白晚峰虽然终于清醒了过来,但却从此失去了一双腿。
但那些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反正身体就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而白晚峰似乎也不是太难过,他说他以前也整天在轮椅上,所以也是没差,他还开玩笑地说因为如此,我会花更多心思在他身上,所以也算是件好事。
就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大家的生活渐渐上了轨道,王泽森还捐了钱出来重新兴建一所孤儿院,一所没有团长阴霾的孤儿院。
「团长??有跟你说什么吗?」我推着白晚峰到孤儿院的后花园,那里托花花的福,正开着五彩繽纷的鲜花。
「当你们都回到现实世界里时,我强行拉住了团长,他很生气很愤怒,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可我还是没有放手,他说,如果我不放手,便会永远跟他留在这里。」白晚峰抚上原本有枪伤的位置微微一笑,我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回他说:『没关係啊,只要你不要再伤害她,不要像伤害师母那样伤害她』,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下眼泪,也许他是受不了自己的谴责,然后选择逝去吧。」
「我说,他是无法接受真正的爱情不是求对等的回报,而是看着对方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他只是爱自己比爱对方更多罢了。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爱你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白晚峰直直的看着我的双眼,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如此直白肉麻的话,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着,然后走过去轻轻的拥他入怀。
「我也是啊。」我的峰。
无论是相隔多远,经歷再多的苦难,我也会选择与你再爱一次。
也许我们都在等那么一个你愿意为其牺牲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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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