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跟妈妈解释来龙去脉的时候她默默去洗澡。
手上身上有一些伤口,但不是很痛,事实上,她好像还在恍神,似乎在过度烧脑只剩下一片冷静。
--贱人。
--无耻。
--淫荡。
似乎各种她曾经在书里看过,在电视里听过,在别人嘴里听过的词语都在今天被套在了她身上。
看啊,要让一个人陷入泥沼到底有多容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种方式怎么能叫做追求?
先叫别人踢你一脚,再把你从泥里扶起来,难不成还要跟他道谢吗?
--去你妈的,臭男人!
许澄晓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把水开到最大。
她才不要去找顾昊英。
他昨天宿醉醒来都还没给她一通电话。
可恶。
她要把那些肉粽都吃掉!
可恶!
许澄晓吸了吸鼻子,狠狠把想要去抱怨撒娇的念头冲进下水道。
小花哥哥:『抱歉,晓晓,我刚刚才想起来你说要拿东西给我。甚么时候有空回我电话?』
躺在手机里的未接来电还有讯息似乎在洗完澡后,又打了一次许澄晓的脸。
「讨厌……」
她眼底闪烁的不是喜悦,而是从衝突开始就不曾出现在她眼底的委屈、软弱。
好想找他。
可是她受伤了。
还得解释。
又会找骂--好啦,应该不会骂她。
可他如果又跟之前一样温柔,她一定会越陷越深的。明明就只是朋友而已,却不知道在甚么时候產生了眷恋。该怎么做才好,告白,被接受,然后出国;还是告白,被拒绝,然后出国?
可被拒绝了怎么办,自作多情怎么办?!
可恶!
许澄晓越想越委屈,直接倒盖了手机趴在床上,可手机又不给面子的响了起来。
「晓晓?」
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很没骨气的接了起来,听着倒出来如同提琴的声音,许澄晓默默地应了一声:「嗯。」
「你睡了?」
「还没,准备睡了。」
「喔,我想说你是不是在忙之类的,是说,忘了你那天说的话我很抱歉。」
「……没关係。」
许澄晓低迷的声音让他慢了一拍:「……我有点茫,是不是害你不高兴?」
她想回没有,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肯定:「你喝了多少?」
「咳……没,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几杯。」
「几杯?」
他语塞了半天:「我不记得了。」
「不是胃不好吗?干嘛不拒绝?」
「有时候人情也是,很难啊。」
「很难吗?那要是喝坏了,难道那些人还照顾你吗?」
对面安静了下来:「你是嘲讽我?还是心疼我?」
也许是问句太过小心翼翼,让她一时间答不出口,把脸埋进被单,彷彿真泛起了疼,心疼两个字坐实了她的心理状态,眼眶就泛起了热,仗着对面看不到,还能回答一句:「人情很难我知道,可身体也要照顾啊,要量力而为啊,而且酒又不好喝,干嘛喝那么多。」
对面传来了轻笑,像是云上飞的雁鸟,点啊点的,「好,我下次就说不能喝。」
很开心。
像是雀鸟能飞进她心里驻扎。
许澄晓趴在床上,手指下意识摸着手机上的头像,烦恼着,见到他的时候,要怎么解释身上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