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咪说今天老师不在,我检讨了两天,实在除了抱歉,也不知能说甚么。许老师,像之前那样,当朋友也没关係的,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好吗?』
怎么办,好像有点在撒娇了啊?
许澄晓看着第三张memo,明明就只是文字,却偏偏读出了小心翼翼,像是毛小孩做错了,忽然发现不行了,翻肚给你看。她觉得霍函麒的反差实在,太不妙了。
她焦虑的咬着指甲,默默把那张memo收起来。
不行,她得去找顾昊英聊聊,让他打醒自己,没错,生气也没关係,她要找骂。到底是壮志断腕,还是想找人顺毛,许澄晓真的不知道,可不知怎地,她就是本能的相信顾昊英就算骂她,也一定会跟她一起想办法的。
再不然,再不然,他假装是她男朋友也没关係啊。
他都拿她当挡箭牌了。
……不行啊,不能这样,她又不是他的菜,搞不好会更生气。
反反覆覆的苦恼,像是风车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爱屋迎宾的门铃声叮咚的响了,才打起精神。可没有在柜檯找到他,问了店员说在后头休息室。
许澄晓熟门熟路地走过去。
「不行?为什么不行?」庄安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顾昊英的声音不耐:「理由我不是告诉过你。」
「拜託,上次你说的理由我也信了,结果还不是假的。」
「然后呢?你现在是想怎样?」
「当然是想追你啊。」女孩愉快的声音彷彿能想像她的表情是带着笑的。
然而不悦的言语在那空间里回盪,继而传了出来:「当初分手时说得不够清楚,你现在是想到哪齣,是够了没。」
「干嘛那么兇啊,以前,是我不懂事,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觉得你老是管我。可你不都说过,没这回事吗?这几年,我常常想到你,其实,你对我很好啊,昊英,你就不能看看我,再回头看看我吗?」
里头窸窣的声音,让许澄晓联想到了衣服的摩擦声响,然而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冷,像冰:「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有用吗?」
「试看看嘍。」女孩语带笑意。
「滚--别碰我!」
之后的动静就有些激烈了,许澄晓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墙边,她一直在想,不要再听下去了,会被发现的,可她依旧像是被钉在墙边,秉着呼吸,逐渐想要蹲下身体。在脚软之前,她迈开了步伐,往来时的路走去。
不行。
不能哭。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不能老是烦他,他没有义务帮她,她自己的烦恼,要自己处理。
「晓晓。」面前绑着头发的青年对她伸出了一隻手。
许澄晓看着他的掌心,问题还没有出口,对方却开了口:「手帕。」
「啊!」
下意识发出了一个轻音,就看对方歪头,脸上掛着一个温和的表情:「不会又忘了吧?」
虽然语气听上去不像调侃,可还是让她有些窘,她是真忘了,心里掛着太多东西,看到对方就忘了--等等,这话有问题,她才没有看到他就忘记。
可等她从包里拿出手帕,就觉得答甚么都不对,说『是』显得蠢;说『不是』显得故意。只能说:「……谢谢你的手帕。」
那掌心,却连同手帕包住她的手,虚握着的时候,她眼看着他弯身:「忘记也没关係,这样明天就能再见面了,不是吗?」
眼角带笑,温和轻柔。
如果说他在撩拨她,那他想的究竟是甚么,喜欢?还是当初,没有得到的不甘?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体温连同布料的温暖离开了她,因为这样突兀的动作而让升起的温度又重新静如止水,似乎像是甚么都没发生,对方站直了身体,把手帕收回口袋:「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搭公车就好。」
「我陪你等,走吧。」
她还是没有拒绝,走在他身边,隔着半个身体,不远不近,如同,他们之间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