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鐘声到客船: 五十三、寒山鐘声到客船水云宗永德殿,宗主洪志恩黑袍蟒纹,坐在主位,殿内恢宏。
他前面站着一个青年,头发用个发带绑了高马尾,几缕发丝垂在肩膀,黑衣红围巾,腰间掛着乾坤袋,一柄配剑在他指间飞快旋转,端着秀气的面容,眼底却闪着一丝狡猾,有些女孩气,眼光飘在四周摆设,似乎在思考什么。
宗主洪志恩道:“尧泽贤姪,一路奔波辛苦了,既然是代表庐山冯门来参加相思房落成大典,那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派人带你到处逛逛,有任何需求儘管说。”
尧泽拿起茶喝了一口,道:“宗主太客气了,我就到处转转,你忙吧!不用管我。”
宗主洪志恩道:“贤姪初来乍到不识路,我找人带路给你,要是将你弄丢了卢掌门要怪罪我的。”
尧泽不耐烦的抖着右脚,左手捲着一本书道:“这里闷得慌,我要出去透透气少陪了。”
洪志恩唉了一声,看着尧泽逕自离开。
苏勤站在郝帅的草庐外,一百年了,郝帅已是满头霜华、暮鼓晨鐘的老人,老人孙女蹦蹦跳跳的拉着郝帅的袖子说:"爷爷,外面有个小哥哥说要找剑仙。"
郝帅满脸皱纹,中听的晃着脑袋说:"小娟,我吃过早饭了。"
小姑娘唉了一声跺脚嘟着嘴道:"怎么又来了!
苏勤已推开木门,一道午后的暖阳透进来,他看到郝帅斜倚着软塌睡着了。
侠客某(全剧终)
尧泽双眼泛红的吸着鼻子,将侠客某第七卷反反覆覆看了几百遍,感动的泪湿双袖:"苏勤终于能见到郝帅最后一面了,晴天灯这个天杀的作者写这么感人干嘛!我去你的……呜……靠!"
苗岳君跟他一样是晴天灯的忠实粉丝,尧泽每年只要"侠客某"一更新立马烧一本给他,新的相思房落成大典结束后,到处人声鼎沸-
书摊的小贩勺子敲着铁锅唱道:"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首都~俩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啥都上不去了~嚎~嗷~改革春风吹满地~吹满地~春风吹满地,中原百姓真争气~真争气,百姓真争气,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齐德隆,齐东强,齐德隆的咚得隆咚鏘!来啊来啊!晴天灯"侠客某"最新终章!欢喜大完结!快来啊!第三刷了!"
尧泽走在大街正中间,肩膀被一个人狠狠撞去,他踉蹌的抱紧怀中侠客某先有曲调未有情的大骂:"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他娘的走路不带眼睛么?"
那人披头散发,穿着蓝衫锦衣看不清面容,喃喃自语却足下生风跑得飞快,尧泽拍拍胸口,今天卢蔚然凌晨排队帮他抢到第一本"侠客某"让他心情大好,看着那人往反方向奔去,决定放过这傢伙一马,整整围巾骂道:"狗日的疯子!"
他拿着侠客某第七卷重头在看一遍,一名穿着候仙府护卫制服的姑娘架着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街道上的人们看到车上插着候仙府旗帜自动往两旁让出一条车道。
那姑娘到相思房寄完信,跨出门腰际一紧,低头见旁边一个疯子正在扯自己的玉珮口中还不断念着什么:"师父的令牌……我要找师父……我要去找师父……"
里面弟子见她驻足门外便喊道:"陈姑娘需要帮忙吗?"
陈以洁连忙道:"不用了,没事!"
仲礼从房内探头见到那疯子表情厌恶道:"真的不用?"
陈以洁道:"不用,多谢师兄了。"
七年前丹阳坛已毁,独剩仲礼一人投奔洪志恩,他在相思房担任掌士对于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做得十分吃力疲劳,常常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是没半点进展,他跟洪志恩一样都希望天庭那位前掌士有朝一日能回来帮忙,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仲礼才抱着一叠卷宗转身进房,陈以洁解下腰上玉珮递给疯子笑道:"你师父也有这种玉珮吗?给。"
疯子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名高大身姿头戴斗笠的男子从旁边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将疯子手中玉珮夺下来要还给陈以洁,被疯子吼吼叫叫的拍打他手臂,陈以洁见那疯子可怜便道:"噯,没关係的,给他吧!"
那男子声如号角低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脑子坏了,打扰你了。"
接着半拖半抱着疯子快步离去消失在人群中,陈以洁整整衣襟上马车一路往寒山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的天空两道剑气画出崇山峻岭、云烟渺渺,从茯苓墓的方向破风而出,澄光与白光急速飞过,一名端庄明艳的女子穿着杏黄道袍,鲜红发带与黑发交缠乱舞,腰间露出一小截孤舟扇柄。
旁边天问剑气上是穿着杏黄道袍的男子,有些孤傲气质,面容有些遗世独立的傲骨,端正的面容剑眉朗星,眼眸却隐含鄙视之光,两鬓银白,戴着道冠,身后背着大剑匣,泛着灵光。
楚阁主语调沉沉道:"此去经年,四季枯荣,轮回有道,切勿神伤。"
千灯面色平淡道:"大道有道,弟子明白。"
云层被剑气冲开,脚下群峰绵延,松木、高山、飞瀑、急流,鋐午旁眾弟子朗生道:"天地为炉!楚阁主好!道法自然,万副阁主好!”
"天地为炉!楚阁主好!道法自然,万副阁主好!”
"天地为炉!楚阁主好!道法自然,万副阁主好!”
万副阁主层层叠叠的道袍中,酒红内里中一小块烧焦的纸片被狂风吹出,上面写着仅存的几个字:郝帅斜倚着软塌睡……而后面烧成焦黑却看不清。
纸片从天宵剑阁顺着山风一路飘飞,寒山的水波被春风拂面,七年岁月悠悠落花飘零天江东流,纸片拂过一片紫裙,女子站立在船头飞身踏上码头,声如洪鐘的男人拿着蒿摆手:"我在这等你。"
三娘走上寒山,手里提着陈以洁做的五元餛飩汤,那小木屋前庭后院整齐乾净,她站在栅栏外见到他坐在一张竹椅上,一脚踩在锄头上指尖转着瓷杯,里面"翠华酿"香味漫出。
"君主,春寒料峭,这些新衣我给您收到里面。"
钟离道仰头喝光剩下的翠华酿,笑道:"嗯,那盒不会又是餛飩汤吧?"
三娘嗓音从打开的窗櫺传出:"是呀!以洁在翡翠谷盖了一家饭馆专卖餛飩汤,聘的厨子说要改云吞馆,说什么只卖餛飩作甚叫饭馆…..嗯?这锁头都绣了我拿去丢了,他们整天在改名子,每天那招牌的名换来换去……唉!这碗底都裂开了要换新的,不然扎手,呼!好啦!刚刚好!"
三娘把冬衣摺好放进柜子里,屋内摆设简单,桌椅书柜桌面上文房四宝,被子叠的整齐,墙面木架上掛着上穷剑,剑柄垂着一条雪白流苏,上面有颗拇指大得乌木印,其馀空空的、一尘不染的就是有些……孤独。
钟离道闭上眼椅在庭院晒太阳。
三娘闔上门,提着裙摆走到他身后,钟离道在七年前天宵嵿崩塌后,回候仙府整顿几日就搬到寒山,那年的史册记载清平君一弓一剑消灭五头阎王,自身殞落于天宵嵿换取人间太平。
人间海清河晏,天庭歌酒交错,东沙魔族跟仙门相处良好,户籍上的东沙魔族跟中原只差两个字,其馀无任何差异,天宵掌门闕玉英身体抱恙,门派内务多是鋐午处理,外务由千灯接手,千灯兼任万家堡堡主及剑阁副阁主,时常两头奔波。
钟离道始终没有表态,候仙府上下无人敢提及駙马,清平君三个字像是避讳,三娘常常来寒山匯报近日府中事务,其他人也没胆子敢踏上寒山一步。
钟离道一人独自在寒山拥有前一个主人的空间,儘管很多家具被三娘换新,他还是能感到一种熟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