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番说话,是说给我听的。
在前两年时,我们几个中学朋友一起相约到台湾旅行。成员包括我,我的女朋友美,微和太。这是本来的参与名单,也是我们一群比较要好的朋友圈子。这个旅行计划是由美提起的,而且大概在一年前已经约定好了。却没想到,太在出发前一天告诉我们,他会带一个我们不认识的朋友一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当然让我们措手不及,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太口中听说过这个朋友,而且多了一人会令我们本来的计划要进行更改,引起了美的反对。但太没有询问我们意见的意思,更像是知会我们而已。
见太意向坚定,无可奈可下只能顺着他意。虽然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开始,但我想着这是认识一个新朋友而已,这才说服到美同意。但当我们见到这个男生时,就有种直觉,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该怎样说呢?总感觉到他总爱黏着太的身边,而且对我们存有敌意。例如在飞机选座位时,他偏要和太坐二人位;分房住时,因为他的关係,变成了微要和我们两个一起。虽则说因为他只认识太,但既然要和我们一起旅游,那不是应该好好融入我们吗?在他眼中,我们反而成为了多馀的人,甚么买水只买二人份,然后也经常找太二人自拍的。总之就是感觉到这个大学同学对太过份的亲近,而且对我们有意地排挤。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我也不太记得因甚么事而起的,反正就是因为这个男生的关係,美和太起衝突了。我们就在一条大街上,看着他们吵了起来。那段记忆对我来说有点模糊,我只记得那时候气氛非常火爆,我和微都觉得很尷尬,不时再制止他们,毕竟路过的人在看着我们。唯有是那个男生,他在一旁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他们吵了很久,气氛愈来愈不对劲。当我想要动手把他们拉开时,一个灾难就突然间从她口中降临了。在双方争论时,对对方的尊重往往会突然消失不见,脑中只想着对自己有利的论点,和对方的不是。那个时候,也就是防备心最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说出真心说话。
美无意透露了她知道了太喜欢过f的事。
她说完后,空气毫不留情地凝结了。我也知道,我完蛋了。这个举动,就等于说是告诉太,我把他的祕密告诉了别人。那个本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那个可能是他因信任我而说的事情,我把他告诉了他人。
再一次地,我成为了告密者,把不为不知的爱告诉了别人。
我惊慌地一望向太,发现他也在看着我。那个眼神,我根本不愿意再想起。我知道,他内心对我很失望,也许对我很不屑。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批评太的。即使是他曾经利用了我,但他确实是拯救了我。我是一个被拯救的人,我凭甚么去怀疑他的目的。我又凭甚么去把他的事告诉别人。
比起利用我得到爱的太,我更加不配得成为对方的朋友。
接着,太便带着那个男生离开了,留下了我们三人在原地。因为美的情绪太激动的缘故,我就让微先和她回饭店休息,然后自己去找太他们两个。除了不放心他们外,我觉得我需要好好地向太道歉。虽然我不太值得被原谅,但我也有义务向他解释一下我所做的事。因为,我还想要这个好兄弟。所以,我便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希望能够找到他们。当我找到他们时,他们正背对着我,坐着在一条闹市的长椅上。正当我要上前去叫他们时,男生微微向前倾。心中响起一声警号,我又遇上了相同情境。
我不明白为何上天总让我遇上这种事情,我没根本有一丝渴望要得到这个消息。我从不认为比别人知道更多是一件好事。在一瞬间,那一种感觉又来了。无数个问题又一次涌上心头,像一直膨胀中的气球,充斥着我的视线,充斥着我的理智,把我整个人吞没。
我又知道了别人的祕密了。
我在一盏灯柱后面偷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我拿出了电话拍摄他们。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为何我要这样做,可能是属于身体的反射机制吧?这也是我做的最后一个错误。因为这个举动,我引起了太的注意。他见到我后,没有立刻离开男生的身体,反而是一直依靠着他,然后死盯着我的眼不放。我知道了太的祕密,而太也知道了我知道他的祕密。
「要是你说出去的话看看。」他的眼睛彷彿会说话,对我发放着这个讯息。同样的事件,我又一次选择了相同的方法应对。我狼狈地落荒而逃,跑到一个我不认得的地方。我大力地喘着气,企图把所有的记忆都喷出来。惊魂未定的我拿出电话,凝视着上所照到的相片,坚决地把它删除了。
我不要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
我拍着自己的胸口,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一次,我要假装甚么都不知道,甚么都看不到。我不要再承受那种恐惧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干涉别人的关係。因为我的告密,剥夺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彼此关係的权力。因为我的告密,被迫他们作出改变,破坏原先的生活。不管我心中如何催迫着我,我也要按奈自己。我不能再放任自己无聊的正义感,去招来灾难了。告密这件事,根本是不合理的。
而且,无论我做了甚么事情,他也会知道的。
我向你发誓,我没有向太的教会告密,我没有把这件事过别人,甚至连美也没有说。但我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发现的。当太被人告密后,我再没有联络过他了。因为我害怕被他误认为是我干的事,所以我不敢再联络他了。
当我看到太自杀的新闻时,我便确定他是罪怪于我。那一条自杀用的脱色黑皮带,是在那一次旅行中买的,而且也是我无意划破了它,令它脱色的。太一定是籍此告诉我,是我害他自杀的。他所写的那一句遗言,一定是在和我对话,他一定以为是我把他不为人知的爱告诉他人,他一定是被我害死了。
太对不起!请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