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从我们变熟悉的原因开始说。因为他总会在我经过饭堂时,他都会跑来找我攀谈。有好几次,他见我一个人坐着食饭,他都会拿着午饭过来,直接坐在对面和我一起食。虽然我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向我传福音,但因为他总是不厌倦地找我。渐渐地,我对他失去了抵抗力,任由他骚扰我。和他慢慢认识后,才发现原来我们有很多共通点,面对的一些处境有点相似。例如说,我们的父母都离婚了。我们都经歷过被拋弃,渴望被爱,想要得到被关注的眼神??也因为如此,我们可以理解到彼此的感受。
有一次,他和我聊到「对过往的遗憾」的话题时,我感觉到他想要探索我的内心深处,想要我向他说出一些内心想法。但我认为自己和他的关係还没有好到可以分享这些祕密,所以我表现出很犹疑,而且透露出一点不情愿。他看得出我对他存有犹疑,便主动把自己的祕密告诉我。而且,那不是一件小事。他把事情的全部细节都告诉了我,包括他当时的想法和如何做到,还有目的是甚么他都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我有点吃惊,因为他竟然愿意和我说出这些内心话。而且,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向人说出这件事情。他感到很后悔,他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事情会影响那么大,他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人,而且他也彻底破坏了那个人的人生。他对我说很想做些甚么去补偿,但他没有勇气去找他,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不会原谅自己。
我所说的「为了爱不惜一切」,也就是指这件事。因为那一次的谈天,他愿意和我敞开心扉,和我分享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让我对他印像变得更好,放下戒心。甚至愿意和他一样,向他分享一些心中的祕密和烦恼。
(a先生,请问你是在那时喜欢上太的吗?)
??不完全是。那时候,我只是对太存有好感而已。虽然喜欢太的想法有在脑海中闪过,而且不只一次。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太喜欢的是女生,而且太的信仰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障碍,而且那是一个难以消除的高墙。所以,我没有容让这个感觉鑽得更深。
真正让我爱上太的原因,是在不久后发生的。
有一阵子,社会不是在讨论婚姻平权的议题吗?我们大学中的学生也有响应这个运动,发起签名联署以示赞成的行动。当然,我们得到了大部份学生的支持。但总是会有人来反对我们的,包括那些基督徒,还有那些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人,某一天,我们在大学的走廊上呼吁大家签名支持平权运动。有几个体育系的学生跑了过来找碴,他们把我们的东西弄跌在地,然后还把我们的海报都拆掉了。当我们上前阻止时,他们就兇巴巴地叫我们是「娘娘腔」,「死同性恋」,还有说一些很不雅的说话。我们人不够他们多,而且他们每个都很壮,我们根本就不敢去惹他们,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太出现了。他正气凛然地站在了两方的中间,然后对着那些男生大声地指责他们,说他们不应该这样攻击我们。然后,就有人认出太是信仰小组的人,并质疑他站在信仰的立场上,太不是应该要反对我们吗?而太的回答,我现在也记得。
「我是反对婚姻平权,但不等于我要不尊重他们!就算是同志,他们也是人,也就代表神也爱他们的。」
我在后面看着太的背影,他在那些男生前显得无比的瘦小,就像太和我说的那一个圣经故事一样,甚么少年打巨人的。但是,太没有一丝退缩,站得直直的,无畏眼前的恶人。他说完以后,立刻换来了围观学生的热烈掌声,然后齐声对那些男生大喊:「走!走!走??」他们见情况不妙,便可怜地败走了。
就是因为那一次太救了我,让我感觉到他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事后,他立刻过来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也叫我不要在意他们的说话。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他彻底心动了。就算我知道我不可能和太在一起,但我仍然是爱上他了。甚至,我怀疑他会这样英勇地为我们说话,是他已经爱上我,才会想要维护我。
我知道,唯一能够和太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把他从信仰中拉出来。只要把这道墙炸掉,才可以得到他。
(难道,是你向太的教会告密的吗?)
(窃笑了一下),你说呢?记者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