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地的残局,还有坐在小便斗旁哭的厉害的梁梓浩。
「喏。」我把刚刚跟宋茗青借来的乾净制服递给他,但他反而没有立即伸手接过,倒是像觉得又遇见坏人那样,往后退了退、对我摇摇头,又瑟缩了一下。
「给你的,不会害你啦!」我强行将制服塞到他的手中,「我跟他们那种欺善怕恶的才不一样。」
像隻受惊的小兔子,他怯怜怜地抬眼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手里的制服。
「慢吞吞的,限你三秒滚进去换,不然我就要再把制服还回去了,你就一直湿到放学为止吧。」
说完,我伸手假装要把制服拿回时他才将制服抱紧,衝进去厕间整理。
换装完毕,他开门出来后跟我说:「谢、谢谢。」
我摇摇手,「不用谢,要谢就去谢anna跟宋茗青吧。」
「喂……那个……」在我拎着椅子准备要走出厕所之际,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嗯?」我停下脚步,回头定定地望着他。
「你们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弱?是不是我一直都没有大环境中那所谓与规范的男生的样子?」他的声音很细很小,「是不是也就因为这样,大家才笑我娘,才这样欺负我的?」
或许是突然听见他话说的这么多、这么流畅,我突然愣了一下。
顿时间,我居然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他。
就这样,我们无言对看了足足有十秒,他才接着说:「我知道,但我从小就是这样,就像是被错误装进凤梨罐头里的水蜜桃,很不自在,也很拘束,你知道吗?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我们居然无法选择自己要出生的性别,也无法选择出生之后要以什么性别模样示人。」
「你……」
「我觉得我很好啊,」他彆扭的拨了拨头发,「欺负我的那些人才不好。」
嗯,我真的能懂梁梓浩的意思,还有他的感受,可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能和我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讲述心事,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找不到话能够应答。
「你应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吧?他们都叫你关哥,也很怕你,你应该是那种可以保护别人的人对吧?」他睁着大眼装可爱看我。
「咳、咳,」我被他水亮美丽的大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赶紧清了清嗓子表示我的威严存在,「我就是能保护人那又怎样?我是不会保护你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可以一直保护着谁,自己保护自己才实在。」
「你以为我没反击过吗?」他双手挥了挥,最后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口气颇为无奈,「我有啊,刚开始我会叫他们不要,然后生气的大吼大叫,可是这样却更招来了他们欺负我的兴趣,根本没用啊,我保护不了我自己。」
看着他无助的模样,我竟然有那么一点异常,突然想伸手拍拍他、想开口安慰他,告诉他不要怕。
但是我没有,就只静静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又说:「所以可以吗?人人都叫关哥的你可以保护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