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乐于曼大方地在雾团中走近,丹野蕾的双眼这才完全睁了开来。
「噢,真的太烫了,抱歉。」
天啊。丹野蕾在心里尖叫,脸颊被热气烘得湿润,她想试着别表现得那么逊。
但现在凑过来的乐于曼闻起来像块蜂蜜蛋糕。
「真的吗?」
然后她听见金发女人苦笑,一手还在浴缸里捞了捞试试水温。丹野蕾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的对白给说出口了。
「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你现在如果可以直接昏迷过去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丹野蕾双手掩面,试着在满手心的温水中让自己冷静下来。照道理来说是没用的。
「好了。」
乐于曼忍俊不禁,意外地使得处于恍惚之中的丹野蕾感受到强烈的吸引力。
「……谢谢。」
现在能勉强维持住她的似乎只有家教跟礼节了。
「我很喜欢你的。」
乐于曼突然说起时,她的心脏可能是真的生理上漏了一拍。会有生命危险的那种。而后丹野蕾发现这是断句的判断错误,金发女人扬起下巴示意了下她依然浸在水中的裸身。
「你的印记,那很有意思。」
fan-fucking-tastic-这女人真的可以把话再说慢一点没关係。丹野蕾在心里有失教养地握起拳来,但还是以影后的自我修养来维持住了处变不惊的表情。
「……鉴于现在的处境,」
清了下嗓子,丹野蕾在浴缸里稍微缩瑟起身子,鼻翼被水温蒸得有些晕红。
「我建议我们谈点别的。」
「你说了算。」
而乐于曼耸肩笑了笑,大方地追逐着她有意无意闪避的视线,又露出了想起什么似的表情。
「你知道——或许我不该说这个。但这算是『那个不该被说出口的第三个愿望』成真的时候,老天,我都快要淡忘这整件事了。」
她搔了搔脸颊,蜂蜜色的淡金捲发垂在脸颊边缘,眼神温柔而真挚。这让丹野蕾很难专注在她的话上。
「你许了什么愿望?」
问道,丹野蕾仰起下巴,扎起的薑红色发丝落了一小綹在她浸湿的裸肩上。
「……希望我优秀起来的时候遇见你。」
乐于曼害羞地笑了一下,又十足真诚的。
这触动了她心里的一个难以言明的情绪。在无数的工作场合中,丹野蕾见过那些男人对她不怀好意的视线,为此她只感到鄙视,因为她从来不想拥有这些情感的纠葛。
但乐于曼不一样。这金发演员看着她的眼神,用一句更加贴切的话来形容,就像古希腊人仰望他们的神祇般是满怀纯洁,甚至敬畏的。从来不是褻玩,也不是挑逗——就连现在丹野蕾基本上是裸着身子泡在她家的浴缸里,也不失分寸。
天,乐于曼就是只她从小就嚮往而未曾拥有过的黄金猎犬拟人化了。
丹野蕾喜欢这个。
所以她再次提了那件事,以问题的形式。
「……你不想吻我吗?」
丹野蕾的声线在满是热气的浴室里听起来低了一阶,和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衝动。她望着乐于曼的唇瓣再次因讶异而开闔了下,又看向女人澄澈的眼眸,标记那儿传来一种脉搏般的微弱涌动。
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愣在这儿,丹野蕾很快地便察觉到彼此的距离正在缩短,不只乐于曼单方面主导的。当一綹淡金发丝落在她湿透的手背上时,丹野蕾感觉到女人温热的鼻息悬在她的上唇瓣边缘,乐于曼那双温柔的眼睫半瞇起凝视着她。
但就像每一个戛然而止的美梦,一声电铃阻止了她们的吻。在丹野蕾都已经可以想像并预备这一切感受的节骨眼上,那对诱人的唇瓣离开了她,并没有完成那个只差不到一吋便能贴上的吻。
她为此发出了小小的,洩气的叹息声。
「呃,」
乐于曼的颈子也被染成了緋红,音色慌张却又试图挽救什么,接道:「我最好去应门,可能是carol——我很快就会回来。」
「……没事。」
在第二声铃响中,丹野蕾垂下了头来掩饰自己的表情。无论如何,即使是擅于演戏的影后,在动情边缘试探后,说不害臊肯定是骗人的。
「蕾。」
正当她迟疑地又抬眸,想着乐于曼怎么还不走出去应门时,那道明显平復过的、对戏时才会出现的低哑嗓音唤了她的名字。
金发女人很快地偷了一个吻,在她的太阳穴上。
结果而论,现在匆忙地又走出去的乐于曼根本不是什么可爱温顺的大狗狗。
而她发现自己更喜欢这个了。
丹野蕾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冲一次冷水澡才能降温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