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结: (九)(三年后)
谢文棋载着安乔到了曼尼百货的台式餐厅,她们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十分鐘,打了电话,得知祈雨阳和祈雨月正在路上快到了,谢文棋和安乔便先行入座。
比较让谢文棋讶异的是,安乔早已在好几个月前就订好位,所以,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祈雨月会在今天回来了是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雨月要回来的事?」
「如果先告诉你,你这几个月的心情会比较好一点吗?」安乔喝了一口水,「棋,我知道你对雨月的事一直都无法忘怀。」
谢文棋没有回应安乔的话,只是默默地苦笑着。
「雨月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回去阿根廷了,她会在台湾定居。雨阳她们的父亲在半年前就过世了,虽然雨月现在也能照顾好自己,但雨阳总是不放心,她们姊妹俩讨论了很久,雨阳一直拼命说服雨月,后来雨月总算妥协了。」
「是吗?」
「嗯,棋,你会不会不想再见到雨月了?」
「如果不想的话,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也是。」
谢文棋苦笑着。
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见到祈雨月,她想,她非常想。
好想知道,祈雨月过得好不好。
这三年来的每一天,她没有一刻不责怪自己,每当她和林逸翔很幸福在一起的时候,她脑海里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浮现出当时祈雨月痛苦不已的表情。
她的幸福,是用祈雨月的痛苦换来的。
与其说谢文棋对祈雨月的一直无法忘怀,倒不如说祈雨月的事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祈雨月的眼睛至今还是看不见,不过听安乔说,祈雨月的眼睛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治好,这些年在祈雨阳不断奔走之下,其实有不少角膜移植的机会,但是祈雨月通通拒绝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安乔既然没说,谢文棋也实在没有勇气追问太多。
过没多久,谢文棋就看见祈雨阳牵着祈雨月,缓缓的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祈雨月虽然带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熟悉的脸庞还是让谢文棋好怀念,她一样留着俏丽的短发,跟三年前比起来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姐,到了吗?」
「对啊。」祈雨阳把祈雨月带到位子上坐好,「月月,坐这边吧?」
「嗯…」祈雨月摘下墨镜,她的眼睛灰濛濛的,看起来非常无神。
谢文棋望着眼前的祈雨月,三年不见,她已经变得一脸忧鬱,而且沉默寡言。
是成长,还是改变?
那个在她印象里,总是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女孩已不復见了。
三年前,一个女孩去了阿根廷,如今,却从阿根廷回来了一个女人。
「安乔姐,你在对面吧?好久不见了呢。」祈雨月笑了笑说。
「是啊,最近好忙,就连雨阳也很少跟我见面了。」
「我姐有没有对你不好?如果她欺负你,我一定会替你教训她的。」
「喂,什么呀。」」祈雨阳皱了皱眉头,「我可是非常疼爱乔的好吗?」
「是啊,上个月又替我製造了一篇緋闻啦,真是超级疼爱我的。」安乔狠狠的瞪了一眼祈雨阳,「幸好有文棋帮我摆平了,不然我看我家又要被狗仔团团包围了。」
听到谢文棋的名字,祈雨月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顿了几秒后,她才缓缓的开口道,「文棋姐…你过的好吗?」
一听见祈雨月叫着她的名字,谢文棋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忍耐很久了,从刚才第一眼看到祈雨月的那刻起,她就已经非常想哭。
「棋…」安乔把手轻轻搭在谢文棋的肩膀上,然后递了张卫生纸给她。
「文棋姐,这几年来我一直都过得很好哦,你不用担心我。」祈雨月露出令谢文棋熟悉的笑容,然后转身对着祈雨阳说,「姐,我好饿喔,可以吃饭了吗?」
「嗯,我马上点菜。」
祈雨阳点好菜,过没多久菜就一道道的上来了,祈雨阳夹了些菜到祈雨月的碗里,一脸担忧的说,「月月,你还可以吗?要不要我餵你?」
「不用了啦,姐,你以为这些年来都是爸爸在餵我的吗?我自己可以的,你只要替我把菜夹到碗里就好。」
祈雨月边说着,边拿起碗跟筷子,很顺利的一口接一口吃着饭,感觉非常熟练。
谢文棋望着祈雨月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忍不住觉得好心疼,这个女孩…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已经过了三年都不见天日的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