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境,实在有像大人在哄一个遗失了玩具的小朋友,只是二人角色倒过来。
「如果决定了,就不能让自己后悔,知道吗?」老人抬起头,语重心长的叮嚀,看着田瑋欣的眼睛,彷彿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嗯。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失去,而是另一种获得。换个方式去爱人,再去爱自己。能够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有彼此身影,只属于自己的记忆,是种幸福。」
老人笑了,说:「老了,曾经年轻的时候,过份耿耿于怀,死命地抓住一束光线,不懂得让自己快乐。」老人轻轻抱着田瑋欣,「我很安慰,像你这般懂事的孩子,真正释怀了,也就快乐了。」
「嗯。」
「孩子,多吃点,变骨头了,老人抱着不舒服。」老人放开怀抱,带着戏謔的笑容。
田瑋欣尷尬地挠挠头,她也不想这样,只是真的吃不下。
「回去买些果皮,浸软后刮囊,加几块压扁了的薑,下一片糖,放进一公升的水,煲半小时,有止呕作用。」
一老一幼,默契地笑了。
田瑋欣下山后回到店子,瑞丝向她抱怨丁沛妮的鍥而不捨,田瑋欣一笑置之,没有安抚,却把一袋果皮和薑丢给瑞丝,「加片糖,一公升水,煲半小时。」
「死小孩,你把我当你佣人了啊!」
「瑞丝姐姐你行行好心,这用来止呕的。」
瑞丝没好气地把材料提进小厨房去,弯下身打开小柜才发现没片糖了。
「明天给你煲,没片糖了。」瑞丝想起什么,猛然站直身子说:「对了,徐伊伶约我们明天吃晚饭,叫你选地点。」她拍拍额头,差点给忘了。
「帮我个忙,局部催眠我对食物的恐惧。」
田瑋欣把瑞丝拉到她的工作空间,逕自坐在那张瑞丝专为她的病人而设的按摩椅,还真舒服。
她决心要克服对记忆的恐惧,调整心理及身理状况。
「转性了?」瑞丝不明所以,还是跑去点了薰衣草香薰,有助放松神经。
瑞丝才知道田瑋欣睡不能睡,吃不能吃的原因,是因为阅读太多骇人的碎尸记忆,光听着都叫人心里发毛。
翌日晚上,来到了一家素食餐厅,田瑋欣订了包厢,跟大明星吃饭不宜张扬。
「饿扁肚子了,她怎么还没来啊!」瑞丝有点呱燥的埋怨。
田瑋欣笑笑,大明星能抽空已经不易了,迟到一下就别为难人家。
半小时过去,姍姍来迟的徐伊伶终于赶到了,还带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拍戏进度有点延迟。让我来介绍,这位是……」
「于皓!」瑞丝惊喜大叫。
田瑋欣在旁苦挤着笑容,真失礼。不就是又一个电影明星么?要算级数,眼前这位长得高大帅气的哥儿,还及不上徐伊伶。
「对,我是于皓。多多指教。」阳光的笑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不知是否因为他肤色比较深的原因,他的牙齿显得很洁白。
田瑋欣瞥了眼瑞丝,原来瑞丝喜欢阳光系大男孩。
「他是个很好的演员,也是很用心詮释角色的。」徐伊伶浅笑,向服务生招手,又道:「你们还没点菜的吧?这里的燻香菇很好吃,起司锅也不错。」
田瑋欣吃得不算多,但至少吃得下,没有呕吐,是个好开始。
听说,于皓的到来是想了解田瑋欣的职业,和黑街的情况。不久之后,电影公司要开拍相关电影,他要争取角色,充足的事前准备会令试镜表现发挥得更好。
看来经歷过风风雨雨熬出头来的明星,都不只空有漂亮的脸蛋,要继续发热发亮也得靠自身的努力。
与明星们面对面吃顿饭,也许是不少百民百性的梦吧?
田瑋欣看着对面的两位明星,若有所思。每一种得到,都是种付出。又夹了一片香菇放进口中,要多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