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捨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仓央嘉措《见与不见》)
柳昱听在耳里,有些痴了。
他突然很想见到司马昂,迫切的想。
***
驀然,门被人从外撞了开来,李正贤披头散发地从外面衝进来,不料被地上杂物绊倒,脚底一滑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你这是搞什么鬼呀?」柳昱看着他的窘样莫名一愣,很难得升起的那一点风花雪月地情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抱着肚子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喂喂,学长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可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弄成这样的。」李正贤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不高兴地抗议着。
要不是因为担心柳昱的生命安全,他犯得着在柳昱的客厅守门吗?他家里的大床可是又软又舒服,哪像外面那张沙发睡起来硬梆梆,害他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真、真是对不住呀!不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见鬼了。」柳昱好半天才止住了笑问道。
「我见鬼!?」李正贤受不了的翻了个大白眼道:「应该是你见鬼吧!柳大主持。」
刚才他在客厅睡得好好地,突然电灯闪了几下熄灭了,接着一阵怪异的阴风从窗子鑽入在客厅里
盘旋,然后附近所有的狗都吹起了狗锣,同时窗外锣舞喧天热闹非凡。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那日在电台见过的鬼新娘花轿,穿过墙壁从外头飘了进来。
李正贤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出声,那女鬼已掀开连子从花轿中移了出来,她转过头就那么轻轻巧巧地瞧了他一眼,他就感觉全身像被巨石压住似地无法动弹,喉头也挤不出任何声音。
那女鬼见状满意的浅浅一笑,拉起裙襬、穿过门板优雅地飘入了柳昱房中,李正贤听见房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心头很是焦急,恨不得能衝进房中去阻止那女鬼伤害柳昱,可他身体却不听使唤,怎么也不能移动分毫。
时间随着诡异的气氛流动着,柳昱的囈语透过门板进入李正贤耳中,他听不清楚柳昱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感到气氛极不寻常。
就这么僵持持了许久后,他看见柳昱房中大放金光,紧接着那女鬼神色仓促地从房中退出,目光狠戾地瞪了门板一眼,心不甘情不怨地坐回花轿中,他只觉又是一阵狂风大作,下一刻身体就恢復自由了。
「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那女鬼……就在我的房里。」柳昱嚥着口水,双手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颈子,那女鬼色诱失败没恼羞成怒要了他的一命,真是太幸运了。
「我的好学长,你不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吧!」李正贤叹着气很是无奈地摇头,这人的神经这么大条,到底是什么做得?
他衝着柳昱直皱眉,又想要埋怨两句,可两眼一落在他脸上,一下子就给惊呆了。
印堂发黑、双眼毫无光泽,这么恐怖的脸色,像极了偶尔恐怖电影上出现的鬼魂,哪是正常人该会有的脸色。
李正贤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柳昱的额头上摸了一把,顿时一个透心凉,简直就像是摸到了冰块,他嘴唇发白,上下排牙齿打起了颤。
他曾听说过:「印堂发黑必有殃。」现在柳昱可不只是印堂发黑,甚至已经开始发冷,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躺在太平间内的尸体。
李正贤露出一抹苦笑地道:「学长,司马大哥还不回来吗?看这情况实在是不太妙耶!」
就算如司马昂说他阳气旺盛百毒不侵,但也只是个普通人,那女鬼光是伸出一隻手指头就足够撵死他了。
「那傢伙不知跑哪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提起这事柳昱就哀怨了,明明说好要保持联络,可司马昂却不知为什么把手机给关了,让他想抱怨都找不到人。
李正贤瞪大眼睛道:「你开玩笑吗?明天就是那女鬼说的第七天,司马大哥不在,岂不是等死了?」
「嘘!」柳昱忙不迭地摀住他的嘴道:「你小声一点啦!万一被那女鬼听见我们找不到司马昂,说不定她立马就折回来了。」
这几天只是司马昂人不在,那女鬼就天天来找他报到,万一让女鬼发现他们跟司马昂失联了,没准她等不及七天的时间,就来要了他的小命。
「应该不至于吧!」李正贤不怎么确定的回答,听说鬼魂和活人不同,在思想上很死心眼,既然说了七天,基本上是不会提前的。
「你确定吗?」柳昱斜眼瞄着他,随手指向房内不知何时大开的窗户,若不是那护身符发挥功效,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自己从窗户跳下去了。
李正贤张口想说点什么让气氛轻松一些,冷不防一阵强风窜入,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及天花板上的灯无预警的熄灭,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学长你的乌鸦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灵呀!」
「我只是假设,假设啦!」
两个大男人哇哇乱叫着,半瞇着眼睛在黑暗中抱成一团,深怕下一秒就会看到那女鬼从哪个阴暗的角落冒出。
半晌过后,天花板的灯又亮了起来,同时门口传来有人按电铃的声音,两人互望一眼,肩併着肩走到客厅开门。
门外站着柳昱这栋大楼的警卫,他看着两人脸上堆满了歉意,原来刚才的「停电」事件并非是女鬼的杰作,而是他在做检查时不小心按到了电源。
听他这么说柳昱和李正贤大大松了口气,送走警卫后双双跌坐在沙发上,墙上时鐘显示现在不过才凌晨十二点半,正是适合睡眠的好时间,可经过这一连串发展后,两人此刻完全没有半分想闔眼休息的意愿,因为他们的睡意已经全数被吓跑了。
既已没有睡觉的打算,他们乾脆挤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间聊着,即使话题很是枯燥又没什么营养,但总比睡不安稳担心受怕好上了许多,而这样漫无目的的谈话,居然也让他们不知不觉撑到了早上。
当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入时,没发觉时间流逝的两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