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来说鬼: 第一章 梦兆今天是假日,司马昂睡得比平日晚上许多,身负煮饭大任的柳昱自然也就睡得晚些。可不知为什么,从踏进厨房开始,司马昂就看见他不断打着哈欠,还好几次险些把菜刀往手上切,让司马昂看得胆战心惊。
「小昱儿,你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双眼浮肿、心神不寧,昨晚没睡好吗?莫非是跑出去做贼了?」观察一段时间后,司马昂放下手上的财经杂志困惑的问。
他在这住了半个多月,发现柳昱这个人习惯不错,几乎是一沾枕就睡着,每天精神都好得不得了,这副委靡不振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没事啦!」柳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恍神了,赶紧用力捏了下脸颊想提振精神,不料一个不小心动作过大,手肘反倒撞上水槽边半开的碗柜,剎时三、四个盘子掉到磁砖上碎了一地,他反射性弯下腰想收拾,却不小心又碰倒了一旁的汤碗,整个厨房霎时乒乒乓乓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嘖嘖!弄成这样还说没事,看不出小昱儿你还真爱说谎。」司马昂调侃了几句上前去,将人从一团混乱中拉了出来,柳昱现在这样子若是继续待在厨房,天晓得晚点会发生什么事?没准连房子都会给烧了,他只是要对方抵债,对柳昱的小命可没半点兴趣。
「谁说谎了!?」柳昱用力翻个白眼,愤愤地抗议道,「我才没你那种无聊的恶趣味,况且我干嘛非得事事都要和你报备。」
显然最近言行被看管得很紧的某人跳了针,隐私、隐私,人是有隐私的,这个人懂不懂呀!自从搬进他家后就问东问西,比他家老妈还要烦,说穿了不过是个房客,最多……加上债主和救命恩人的身分而。
「哼!」看出柳昱在心默默问候着自己,司马昂挑眉露出一抹冷笑,「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嫌我烦。我可是看你脸色苍白、眉心泛着黑气所以好意多问上几句。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只是若再发生上次那种状况,你就自个儿保重!别忘了,人命可是很脆弱的。」
司马昂有意无意的提起摄青鬼的事件,让柳昱顿时脸色发白,身子颤了几下,指尖也有些发冷,那么恐怖的遭遇要是多来几次,他肯定要英年早逝了。不过,要他说出来还真有点不乐意,若是让司马昂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竟被噩梦给吓的睡不折,说不定会被笑上好几天,那可是很没面子的。
柳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生命安全和面子问题间很认真地挣扎,如果是别人问起他一定立刻回答,可现在问的是司马昂呀!是那个以欺负他为乐的傢伙,当然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司马昂见他一副天人交战的表情,也不再追问,回到椅子上悠哉地继续看杂志,同时凉凉补上一句,「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又沾惹上另一个世界的灵体,最好是早点解决,否则后果……。嘿嘿,你懂得。」
「司马大哥,如果真有事发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柳昱听在耳里不禁嚥着口水,双眼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我是那么冷血的人吗?」司马昂正气凛然的昂首,一副捨我其谁的架式「不过到时候我可是要收钱的!」他将手撑在下巴上算道:「抓鬼一次十万,我救了你三次是三十万,你借住我家五天一天六千,住宿费是三万,总共加起来是三十三万。」
「不过以你撞鬼的速度,数目大该会不断上升,说不定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你要是有碰到什么怪事,最好趁早说,我可以少收点钱。」
「别这样嘛……凭我们的交情,不收钱好不好?」
「谁跟你谈感情呀?」司马昂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我的行情可是很贵的。」
柳昱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央求道:「拜託,通融点好不好,我没钱了啦!」
他这个的薪水大部分都贡献给司马昂的债款了,还得要支付房贷,哪有多馀的钱再应付新的开销呀!
「这样吧!」司马昂抬起手上的錶道:「给你十分鐘,有话快说,超过时间我就要开始计费了。」
「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是作了场噩梦罢了。」柳昱小声地嘟囔着,他不过就是容易招鬼了一点,司马昂何必彷彿草木皆兵的样子,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问个不停,还老拿要收钱来威胁他,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司马昂本来只是想捉弄捉弄他,到也不是很肯定真有什么问题,可耳尖的他一听到柳昱自言自语的内容,脸上带些戏謔的表情立即收起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柳昱被他突来的严肃态度下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我昨晚做了个噩、噩梦。」
被司马昂的态度吓了一跳,柳昱连换气都忘了,飞快地将昨晚所作的噩梦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司马昂边听边紧紧地皱眉,两条眉毛几乎都快要绑在一起。
「你这个呆子!」柳昱才说完,司马昂就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这个梦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噩梦,也只有你会完全不当一回事,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柳昱抱着头,两眼盈着水气抗议道:「我从小到大都做这类的梦,哪知道是有问题呀!你不能拿你的标准来要求我,这样很不人道的。」
司马昂叹口气,揉着发疼得太阳穴道:「我们中国人认为,梦乃元神之游,可知未来之境,而魂魄乃元神之主,魂宿于目,也就是眼睛,所以能看见白天景物,魄宿于肝,所以才会夜梦。」
司马昂这段文诌诌的话,听得柳昱万分吃力,他花了数分鐘的功夫才完全牺牲,转换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人在作梦的时候,会受到元神的影响,重现白天所看到的景物,更有时候甚至带有些微的预知或示警作用。
也就是说他昨晚所作的那个梦,很有可能是在警告他危机即将来到的意思,进一步解释就是,柳昱又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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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又有事发生了吧?」柳昱口头上平淡的问着,实则内心却怕得要死,整个人不自觉地直往司马昂的附近缩去,什么面子问题都全被拋到脑后了。
司马昂没有理会他,闭上眼睛摆出沉思状,这是他遇到难题时贯有的动作,能够帮助他在短时间内集中精神。
柳昱虽对他的举动充满疑问,但也感觉得到司马昂似乎是正为他的噩梦而苦恼着,因此乖巧的坐在一旁不敢出声,双眼直盯司马昂前方的杂志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天气还是其他因素,柳昱坐着坐着双眼慢慢地沉重了起来,整个人被浓浓的倦意所包围,他感觉头有些晕沉,好似下一刻就要跌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