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来说鬼: 第七章 斗鬼自从车祸之后,所有人都看出司马昂对柳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方面毫不客气地使唤他,另一方面却每天接送他上下班,一时之间两人的「新同居」关係,成为电台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八卦,眾人都对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何事好奇得要死。
「我们是朋友,司马大哥是个好人喔!」这是柳昱单方面的说法。
「他是我家的房客兼台佣,载他只是顺路,因为那笨蛋睡过头会鬼吼鬼叫,很吵。」这是司马昂的官方说法。
「司马大哥,我可以自己上下班,真的不需要载我。」
「这可不行,」司马昂冷笑道:「万一你不幸让那鬼给砍死,我的费用可就泡汤了。」
以上对话从两天前开始频繁地出现,几乎每天早晚都会发生一次,对此柳昱非常不满意,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哪需要有人这么跟前跟后的,实在太丢脸了。
可抗议的话往往才说两句,就在司马昂的冷笑声中消音,因为严格来说,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是柳昱的错。
某天吃宵夜时,司马昂偶然提起追杀他的并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极为凶恶的摄青鬼,结果柳昱忽然抬头问他:「司马大哥,既然这黑道大哥的鬼魂如此厉害,那玉观音像能挡得住他吗?他会不会已经找到你的房子了呀?」
柳昱话才说完,只听「唰」的一声,他脖子上绑玉观音的红绳毫无预警地松脱,佛像掉到地上,头和颈项的部位断成两截,就像被人用刀切开似的,断面还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渗出。
跟着窗檯外冒出一股人形的黑气,狠狠撞击着玻璃,玻璃上的阵法虽将他逼退,但整个房子受到馀力的影响剧烈摇晃着,给人一种彷彿随时都要崩塌的感觉。
「你这白痴刚在想什么!」司马昂在玉观音破碎的瞬间就变了脸色,他本来就担心摄青鬼的法力有可能突破他的护身观音和法阵,没想到柳昱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昱垮着一张脸,神色很是无辜地往司马昂身旁缩,「太过分了……不是吧?这是犯规啦!我又没说鬼故事,他怎么可以出现。」
「因为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提到了明确的主词,拜託你知道自己的体质,就少说点废话。」司马昂气急败坏的低吼着,有种想直接把柳昱一把掐死好省麻烦的衝动。
而在两人争执的期间,外面的黑气并没有因阵法的阻拦而退缩,慢慢地将体积缩小,继续朝玻璃上衝撞,那在柳昱眼中看似毫无章法的撞击,却让司马昂大大的吃了一惊。
因为那摄青鬼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点,那恰巧是破解他所设下阵法的唯一弱点,由此可见这鬼生前恐怕不是个普通人,甚至可能学过一点法术,这或许也是他在死后成为摄青鬼的原因之一。
只见窗外的黑气越来越亮,阳台的窗户竟逐渐出现裂痕,悠悠冷风从缝隙间灌入,周围的气温也急速的下降,不出几秒鐘的时间,两人都明显感受到空气间有股暗流分别向他们俩袭来。
司马昂早有准备,手捏剑诀即时挡了下来,可那黑气极为狡猾,趁着他挡下攻击的瞬间,飞快地窜到了柳昱身旁。
柳昱感觉眼前一抹黑影闪过,那无头的摄青鬼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腐烂的人头被提在手上,半吊在外头的眼珠子发出诡异幽光,破碎的衣服缠绕着黑色的气流,几道明显的破损处清楚地看见底下化为白骨的身躯。
那鬼的双眼透着兴奋之色,空间的另一隻手高高举了起来,一把长刀在手中缓缓地浮现,有别于一般常见的那种锋锐光泽,黝黑的刀面上是点点暗褐色的斑纹,几道诡异流光不停的翻转,悲惨凄厉的哀鸣不断传出,那是曾死在这口刀下鬼魂的惨叫,直直穿透柳昱的耳朵进到灵魂深处。
柳昱心中剎时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所填满,他转身想跑,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呈现僵硬的状态,竟一步也无法移动,只能看着那刀子当头一吋一吋落下。
「小昱儿!」司马昂一声惊呼,双手快速结印,他放在客厅墙上那柄被柳昱当成装饰的古朴青铜宝剑脱鞘而出,发出阵阵清亮的龙吟,白色剑气顷刻充斥整个空间。
黑、白两股力量相互衝撞,发出宛如金戈交击的巨大响声,空气中的寒意明显地缩了一下,柳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白光下升上淡淡暖意,身体的控制权立刻又掌握在自己手里。
摄青鬼明显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拦阻下来,但很快他又提起刀扑了过来,柳昱还来不及反应,已被笼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司马昂伸手将人拉至自己后方,从怀中挑出一面青铜八卦镜拋向空中大喝道:「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八卦镜中即刻射出一道光华,与青铜剑的剑气相互缠绕,变成了一隻五爪青龙,青龙抖动身子和长刀上的黑色刀芒对在一起,两者都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柳昱虽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碰撞的声音依然让他头痛欲裂。
僵持的局面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黑色的刀芒在青龙强大攻势下,渐渐开始消散,摄青鬼也察觉情势不对,没再继续往前推进,而是开始后退。
可青龙一个旋身,堵住了他的退路,黑色光芒被白色剑气所包围,有如蒸发般不断消散,摄青
鬼刀上环绕的黑色鬼气发出噗吱噗吱的声音,就像是鬼魂在地狱中被丢入油锅穿烫所发出的声音。
摄青鬼那腐烂的身体在白光照射下,不断冒出黑烟,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篮球大小的球状物,眼看就要完全消失了。
这时变数突然发生,一道黑色流光从摄青鬼身上分散而出,直直沿着司马昂指尖穿进他的手臂里。
黑色气息很外爬上了司马昂的肩膀,他的整条手臂迅速红肿,没几秒肌肤就变成了骇人的紫黑色。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急忙以左手结出一道法印打在鑽入时形成的细小伤口上,只见他手臂上青筋外凸,隐约可见有两股气流交战着,好一会儿后司马昂口中吐出一抹腥红,跟着一摊黑血也从伤口被逼了出来,几滴落在地上,让地板都遭到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