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担心惊惧的事情,他怎么会这样着急对你设下天罗地网,不惜重伤江晏迟也要布下杀局。苏明鞍到底怕什么,你就半点想不明白吗!”
字字珠玑引导着他去思考,那些他从未从未想过的讯息。
怕什么。
苏明鞍到底怕什么。
最终却只能空洞洞地说出一句“我,我不明白”。
头顶传来一声叹气。
“他一次又一次地迂回试探,设计追杀。你醒来的当夜,江晏迟就因重伤被昏迷,缘何如此。因为他不想让你向江晏迟说出许纯牧的身世。”
“向江晏迟说出许纯牧的身世?”楚歇满目惊愕,心底又觉得实在荒唐,立刻反唇辩驳,“你可知江晏迟误会了我和许纯牧有苟且之事,我都不敢和他解释,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我一旦松口了,流言四散之后,许纯牧将会成为第二个楚歇,背负着沈家后人不得不面对的毫无希望的人生。我已经知道赵灵瞿是江晏迟的舅舅,怎么可能会……”
“他不会说出去!”原楚字字铿锵。
楚歇却不懂他这种笃信从何而来。
他只能耐心捋着逻辑,沉着声有条有缕地分析着,道,“怎么不会!江晏迟身上流着一半月氏人血脉,他说过,即便不依靠我,他也可以靠着苏明鞍坐稳皇位。如若我将此事告诉了他,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就算他愿意保守秘密,难道他还会帮着我将许纯牧送出城吗?”
他与江晏迟相处五年,很多时候都根本不明白他的行为逻辑,无法预判他的行为。
何以原主未和江晏迟相处过多少,却对他的行为如此确信。
原主说苏明鞍着急着害死自己和许纯牧,怕的是江晏迟知道许纯牧的身份。
可笑至极,苏明鞍为何要怕这个。
“你蠢吗,还送什么出城!他自会护着许纯牧的!”
原楚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似的,“你竟在这些事情上判断如此失误!简直荒谬!”
声音猛地一顿,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徐徐然道,“不会错的。只要你跟小皇帝说了,他不再误会你与许纯牧的关系。他就一定会不惜得罪苏明鞍,也要尽力保护许纯牧的。”
“我……”
“你相信我。小皇帝江晏迟,才是许纯牧唯一的,真正的生机!”
“你回去,什么都不用做,不需要谋求算计,不需要运筹帷幄……你只要告诉江晏迟许纯牧是谁,再书信一封给许纯牧,告诉他,回北境长明军麾下。许纯牧在北境威名赫赫,调取兵力原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兵符。正所谓将在外,君命不受。先且领兵围剿上京,无论如何在苏明鞍动作前保住江晏迟的皇位!”
楚歇发着懵,仔细琢磨着其中的道理,可越是深入地斟酌,心口那一根丝线越是拽紧,竟似滴血似的疼着。
密密麻麻的痛楚之下,仿佛有什么破出缝隙,迸射而出。
连带着的,还有汹涌而至的情愫与蓬勃的慌张,满满当当的挤在心肺里,这种疼痛与共情时的痛楚很不一样,是清晰的,细密的,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