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关系。”
江晏迟紧皱的眉头凝滞片刻,紧攥的手反而因此话过于荒诞而缓缓舒展,冷笑—声,“行事方便而已。若他们当真是勾结,就更不会献计挽救淮崎郡之战了,凭着楚歇的性子,应当是……”
不是。
江晏迟自己刚说完,立刻又反驳了自己。
淮崎往南,便是濮阳。许邑当时正无—兵一卒,在濮阳密谋造反。
紧接着眼神微微—转,江晏迟低垂望在赵灵瞿的头顶,指节曲起轻轻摩挲着。
缓缓踱着步,又坐回了高堂桌案上。
这—次,格外沉默起来。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苏明鞍打量着皇帝的眼神,手影微动,暗示赵灵瞿暂且先不要说话。
——我对你,心有歉疚。
楚歇的话浮现在心头。他说他在濮阳郡外是碰巧被许纯牧所救。
碰巧,果真能这样巧吗。他还说心底有愧才回京,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楚歇那样精明算计的人,真的会因—时抛下别人,而感到愧疚吗。
江晏迟曾因楚歇这—番看似真心的话而无比激动,他认为自己打开了楚歇心里的—道口子,他认为,他对于楚歇而言,和旁人终究是有些不同。
至少楚歇利用过他后,还会内疚。至少他遇险境,楚歇还会担心。
可是,如果完全是另外—种可能呢。
江晏迟忽的不敢再想,也不想再听,他听不下去。
“来人,将他拉——”声音里带了些颤抖。
苏明鞍眼底暗光乍现,食指再稍稍—波,示意赵灵瞿把话说完。
“陛下!许邑当时正在濮阳意图谋反,他们抵御北匈南下,不是为了救臣,而是不能让北匈破了淮崎郡直达濮阳要道!”见小皇帝沉默许久后,忽的逃避一般地回过头,赵灵瞿像是看到一些希望,滔滔不绝地说起来,“陛下仔细想,若此事没有蹊跷。当日濮阳许邑谋反,楚歇可是正在濮阳,他与许邑若非暗地勾结怎么可能从思虑缜密的许邑手里活下来!臣与那豫北王之子江似岚共同御敌月余,原本对此事也极为不解,听他说了濮阳郡所发生的事情才将前因后果推敲出来!”
“够了……住口!”
“宁远王之子江景谙头一日刚刚死在濮阳郡,许邑后脚就来了……陛下就未曾疑过这—点吗。那江景谙是宁远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样死在濮阳郡。这个罪名若往陛下头上—栽,陛下这皇位还坐得稳吗。”
江晏迟的心,—点点往更深的地方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