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马蹄声渐远,楚歇有几句没听清,问了许纯牧后,他说:“太子殿下继位了,我……我父亲……”
许纯牧眼眶发红:“我父亲,因私自带兵离开封地,被斩杀与阵前……太子殿下,怎能如此狠心……如今新帝继位,我兄长许长陵还在上京城内,他……”
“不行,我必须回上京城!”
祖宗,你这时候怎么能回上京城!
楚歇单单从这只言片语里便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摁住许纯牧,“你听我说。如果我是江晏迟,如今勉强登位,强敌环伺,我会把江景谙之死扣在你们许家,加上你父亲引兵南下,那就是难赦的重罪。杀一儆百,以慑朝纲。豫北王是个懦弱的,他一定会为江晏迟佐证。你现在回去只会多添一条亡魂!”
“可是,可是我爷爷,我兄长……他们……”
楚歇紧紧地拽住许纯牧:“你别回去,我不在乎他们是死是活,但是许纯牧,你不能死!”
他好似才找回些知觉,勉力将眼底的湿润压下,安抚似的握住楚歇的手:“你先……先往西南走,我……我回上京城处理好兄长和爷爷的事情,就去寻……”
“许纯牧!”
楚歇极其败坏地抽出手,“你去上京城又能如何,你能说什么,说你许家没有造反?说那江景谙不是许邑杀的,是我杀的?还是要去质问江晏迟是不是弑父登基,告诉全天下他这皇位来路不正……许纯牧,你回皇城根本于事无补!你救不了他们,是许邑自己要造反的,这个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本来就是他该死!”
许纯牧神色倏然一变。
“难道要我看着他们死吗!他们是我的家人啊,你要我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去死吗!”
楚歇背脊一僵,倏然将手松开。
这是许纯牧第一次对他发这样大的火。
“楚歇,你怎么能将话说得那样轻巧……你救过谁吗,你的心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过别人吗。”
“所有人都死了也无妨,只要自己活着就可以,是吗。”
楚歇的手缓缓发起了抖。
不,不是。
“楚歇,就像我千方百计救你一样。我爷爷,我兄长,他们是我的亲人,救不了我也得去救!你不明白没有关系,但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他们是该死的!”
“我爷爷对我很好,对于我而言,他不是该死的。”
楚歇缓缓低下头。
一定要保护的人,我也有。许纯牧,如果你死在上京城,我的妹妹就活不了了。', '。')